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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回旋镖

薛向点点头道:“是的,也许此类情况不止发生在芜湖一地,但我已经是竭尽所能,去减轻百姓的负担,只不过我缺乏御史台的支持。

当这些证据呈上之后,张斐便道:“我请来的证人已经全部出席,并且证据也已经全部呈上。”

旁边的官员也都有这种感觉,这好像还未审完。

恶心!

张斐接过周正递来的一份文案,立刻扬起来,“虽然关于举报薛向的官员,都拒绝出庭作证,但是我们已经查明他们被免职前因后果,以及他们过往是一些政绩。

“他当然这么说。”张斐笑道:“因为他还欠胡永卫十余贯钱。”

根据朝廷法度而言,理应是御史台察觉到这种情况,先向我汇报,如果我视若不见,亦或者有意包庇,他们再向朝廷申报。

问你什么,你都往御史台头上推,这这有意思吗?

这可真是赤luoluo地讽刺啊!

但好在如今有了检察院,我非常期待检察院能够去东南六路,我相信检察院若去,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再发生。”

杨华栋惊呼道:“这欠条怎会在你手里。”

胡永卫想了下,惊讶地看着张斐,“你怎么知道?”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带着一丝书卷气的中年男人上得庭来。

最后,我知道,这么做的话,是会得罪很多官员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均输法对于消息来往要求非常高,对于能力要求比较高,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知道,各地的物价,才能够布置准确的计划。身为发运司的官员,也必须非常勤奋努力,而不能像之前一样,好逸恶劳。”

薛向道:“首先,我的确有任免了许多官员,但这是朝廷给予我的权力,而并非是擅权之罪。

这么好吗?

赵抾不禁问道:“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策,你如何证明你所言?”

张斐道:“愿闻其详。”

不少官员偷偷瞄向赵顼,但是皇帝仿佛只是在认真倾听。

这越审越像似一个阴谋。

赵抾犹豫好一会儿后,然后才点头道:“除非一些特殊案件,否则的话,理应如此。”

张斐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种事你怎么去证明,即便你让发运司的官吏来作证,那都会存在质疑,你是发运使,发运司的官员,必然是向着你,你得拿出铁证来,证明一个官员怠惰因循。

而且均输法打击这种奸商,何错之有。

李硕直点头。

张斐微笑道:“大庭长放过他吧,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硕震惊地看着杨华栋。

张斐道:“对此你有何要说的?”

因为在古代司法理念中,处处都透着连坐思想,下属犯错,必然是要追究上司的责任。

接下来,张斐又传了扬州一名果农,也是此次上京告状的其中一位原告。

“你以前可否遇到过这种情况?”

张斐道:“因为对应的这三年,都是芜湖地区,欠收的年份,你利用旧交税制度,抬高相关货物的价格,赚得是盆满钵满。

胡永卫忐忑地瞧了眼赵抾,又低下头去。

王安石听罢,不禁哼道:“这就是吏治腐败的原因,真正愿意干事的官员,却遭受排挤,而沽名钓誉的官员,反而是平步青云,试问谁愿意干活啊!”

张斐笑问道:“据我所知薛发运使也是头回来到检察院,不知薛发运使为何这么说?”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道:“这你别管,我再问你,你资助李硕的钱,当真是自己出得吗?”

“我呃.。”

胡永卫也来了?

杨华栋点点头道:“是是的。”

张斐道:“如果是以丰收年的市价来算?”

这.。

杨华栋、李硕皆是一惊。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不知你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

杨华栋眨了眨眼,“我我不认识什么胡永卫。”

可放在皇庭审理,这仿佛就变得不一样了。

张斐问道:“胡永卫,你可有听见杨华栋所言。”

张斐问道:“大庭长指得特殊案件是?”

细!

张斐再度让众人看到他的细。

司马光听得是频频点头,他认为新政都存在这个问题,也是青苗法在京东东路引发混乱的主要原因。

可不仅仅是他感到万分好奇,在坐所有的官员,都对此很是好奇。

赵抾点点头。

张斐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又向薛向道:“故此薛发运使是不否认芜湖县发生的状况,只是认为应该是御史台来承担这些责任。”

但过程与李硕毫无差别,背后也都是当地大地主给的路费。

赵抾道:“如谋逆等案件,这些就先汇报给朝廷,以免打草惊蛇。”

瞬间,胡永卫就变得满头大汗。

薛向语气坚定道:“这纯属诬告。”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不,或许他们也只是最近才知道的,而并非是故意隐瞒。”

“小人在。”

张斐也是故作惊奇,问道:“薛发运使的意思是,真正应该为芜湖县情况负责的是御史台?”

不过由于御史台没有参与,故此我们检察院无法确定,御史台到底是为求对付薛发运使,所故意为之,栽赃嫁祸薛发运使。还是意图借薛发运使来掩盖的自己失职行为。

张斐安抚一句后,又问道:“关于在欠收之时,以钱币代缴,较比之前只允许缴纳粮食,你认为孰好孰坏?”

胡永卫点点头。

胡永卫激动道:“我没.!”

“有得,大概在十年前,咱芜湖的粮价涨到每斗米涨到一百一十文钱。”说到这个数目时,李硕似乎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等到院外安静下来,张斐又补充道:“但是关于职业道德,二者也是一目了然。”

没有人想到,平日里的公文,竟然也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会的。”

“多谢大庭长相告。”

审着审着,王安石是变得愈发趾高气昂,看看,看看,这都是有预谋的,显然就是诬陷啊。

他们的职务是完全相同的,但从批示公文数量来说,由薛发运使所任命的官员,一个月所批示的公文,就已经超过前任一年的所批示的公文,而且从他们所书写的公文对比来看,一眼就能看出,谁有用心,谁没有用心。

胡永卫道:“承认就承认,官府口口声声说打击奸商,结果自己干着跟奸商一样的事。而且,咱们做买卖,是买卖自愿,官府可就不一样,不交钱可就得坐牢啊。”

薛向道:“据我所知,去年江南东路的监察御史钱志正在江宁府拜访几位好友,并且与好友一块游山玩水,以及花费了五百多贯的公使钱,他的好友也跟着用了一些。也许这是他们没有及时告知我的原因吧。”

赵抾立刻允许了。

“正是。”

又比如说,御史台是否有调查那些举报薛发运使的官员与薛发运使的恩怨。

说话时,赵抾还顺便警告道:“你现在可是检控官,不是一个小珥笔,请注意你的言辞。”

张斐问道:“他为什么要资助你。”

我们都承认了,你不但不怪我们,还给我们路费。

而这大地主,同样也是均输法的受害者。

张斐拿起一份文案来,“大庭长,这是有关御史钱志在江宁府的花费,以及他具体拜访了多少位好友,里面有写明详细的名字和地点、时间。”

李硕刚准备叫喊,就被杨华栋一眼瞪了回去。

就连赵顼脸上都出现困惑之色。

杨华栋道:“因为当时发运司收那么高的税,惹得是天怒人怨,江宁府有不少人都希望上京告状,我也想去,只因身体不好,正好我又听说李硕想要去,故此.故此我就资助了他一些钱粮。”

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借着均输法敛财,被薛发运使抓住,故而被免职,这也充分证明,薛发运使不是任由下属非法赋敛,只是他缺乏监督官署的协助。”

薛向道:“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不应该是从京城百姓嘴里得知此事的,事先我是毫不知情,但御史台方面却是非常清楚。”

赵抾略显诧异。

赵抾这回拍得很急,“肃静!肃静!”

但其实这非关键,关键在于薛向遇到这种情况,他真的会做出调整,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那薛向的所说的一切,将不成立。

“是吗?”

张斐道:“但是从芜湖到京城,可是需要一笔不菲的路费,你的路费是从哪里来的?”

“御史台?”

但想一想,好像也对,如果公文的数量又多,且更加细致,再加上政绩的话,是足以说明一切的。

薛向道:“这是我自身的体会,前些天我去到检察院告状,心里也是万分忐忑的。但是检察院并没有急于下决断,而是将整件事都调查清楚,努力去查明每一项证据,每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向上面汇报此事,以及愿意为我讨回公道,这才是一个监察官署该有职责。”

赵抾道:“你们选择这么做,不就是在激励下面那些官员去非法赋敛吗?”

因为这可以证明,在案发之时,御史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别紧张。”

此话一出,王安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那那当然是以钱币代缴的好。”

张斐微笑地点点头。

薛向道:“这其实可以和第一条罪名放在一起说。”

杨华栋道:“是是胡永卫让我给李硕的。”

至于薛发运使,他是绝对是清白的,他在这几年内,东奔西走,不辞辛苦,不但改善了国家财政,还令无数百姓减轻负担,但他所遭遇的一切,呃,其实我也并不同情,有句话说得好,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

赵抾问道:“最后这句话是谁说得。”

这不是古语吗?张斐讪讪道:“呃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