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瞅着华清池，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池子该放水好好洗洗了。”
卷起衣袖，准备拦住上游的温泉池水源，张阳侧目看了眼，“咦？王公公你怎么还在这里？”
“县侯，这五千贯实在是……”
张阳走入柴房，这里既是柴房也是熊窝，每每整理好这些木材就会被家里的熊折腾得一团乱。
又将这些木材一块块放整齐，犹如一堵加厚的墙，密密实实地看着就很舒心。
再将熊窝打扫一遍，张阳扛着沙袋出来的时候，王公公已经不在这里了。
将上游的入水口堵住之后，张阳打开下游的水阀，将整个华清池的水放出来，水顺着沟渠从山下往后，沿着水道分流在山腰各处。
以前的华清池池水很浑浊，现在好歹到了清澈见底，张阳受不了池中那片一星半点的淤泥。
华清池的池底铺着石砖，清理起来倒也方便。
等水放完，张阳提着扫把在池底清扫着。
李世民狐疑道：“你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就一身病了？”
在这个科技无法探寻的年代，人们靠着自己的认知坚持探索。
“职业病又是什么？”
酱牛肉做到现在已经成熟，现在就等着放凉之后吃。
五百石的铁矿是概念，这都可以垒砌一座小山。
话音刚落，李世民看他一脸思索的模样，好似真的打算攻打长安城。
张阳笑道：“陛下要是拿不出五百石的赤铁矿，也可以直接给钱。”
“那就给银钱，对了！这还只是一门火炮的价钱，陛下完全可以多买几门。”
看李世民已经坐在自己的面前，张阳举着汤药碗道：“陛下要不要也喝点。”
“火炮也能轰开城墙，尤其是在对方据守城内的时候，那城门算得了什么，一炮之下形同虚设。”
她的笑容很好看，尤其是她自信的时候，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张阳觉得她在事物的理解水平上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好汉不说当年勇，皇帝喜欢说当年勇，也没人拦着他。
清晨，精神正好，李世民怒火一好精神气头好上加好，他鼻孔出气，沉声道：“你干脆把朕的皇宫抢了。”
打开盖子，骊山上便是一股牛味。
媳妇要与小慧她们准备账目，以应对来年的生产。
在这里住也就算了，皇帝不想付钱，可以让皇帝的儿子魏王殿下来付，账上扣钱就行。
夫妻俩相对而坐，一碟饺子放下，她递上一双筷子。
骊山的五头牦牛除了当天拿出一头分给村子里的村民吃，其余的牛都成了酱牛肉，牛骨头在锅里熬着已经熬了两天两夜了。
“陛下要是觉得价钱不合适，我给陛下的那些火药筒也能用，吓住那些使者绰绰有余。”
见张阳又摆好了茶碗，这小子气定神闲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痛快。
“朕没有说笑，朕三十岁时就立下了誓言，这辈子和突厥人拼了！遥想当年若李靖败了，朕也与颉利拼了！”
“是吗？”李玥夹起一只饺子放入口中吃着，叹道：“嗯！婶婶做的饺子皮很有韧性，好吃。”
等她们写好作业了，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李世民沉默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张阳这笔账是怎么算的，骊山的银钱是怎么花的。
张阳点头，“陛下，这是很实惠的价格。”
张阳夹起一片放入口中品尝着，牦牛做成的酱牛肉味道口感并不好。
与皇帝谈价格就是这样，皇帝总觉得天下都是他的，只要他看中的东西就要乖乖拿上来。
她说得也不错，先入为主般地觉得星象没有象征意义很难说服人。
“夫君，看什么书呢？”李玥好奇道。
张阳一手拿着陶土小茶壶，皱眉道：“那陛下要给钱。”
古人也是讲究实事求是的，首先要举证，举证星象的变动与人为形势无关。
她慵懒地坐起身，“我去洗碗筷。”
张阳惆怅道：“眼看我也要年过三十了，年过三十就要养生了。”
至少也算是牛肉，给家里增加一些菜色。
李世民拍案道：“一门火炮要五千贯？”
“形同虚设？”
李玥收起空碟又道：“此星象非彼星象，预知气候本质上是一门十分庞杂的学问，可对？”
“你是如何知道的？”
一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扫地的模样很是舒心。
见银钱上有能够周旋的空间，李世民当即点头，“你且说，你需要什么，朕可以一应给你。”
李玥神色淡然，拿起李淳风编撰的这卷残缺不缺的星象卷，低声道：“乙巳占？嗯，很有意思的书卷名，夫君相信事在人为，可历朝历代的天子都是天命所归。”
等媳妇捧着一碟饺子而来的时候，张阳这才回神，抬头扫视一眼藏书阁，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这就是认知上的冲突了。
“没什么，陛下不用在意。”
“嗯，技术的发展很消耗资源，余下的赤铁矿很快就不够用了，所以之后骊山又向朝中采买了不少铁矿，就说魏王殿下铸造的蒸汽机，光是采买精铜与铁矿，采买朝中的精铜花费五千贯有余，铁料七千贯，算上人力和各种消耗，三年间耗费就有两万贯，现在陛下还觉得这是小钱吗？”
藏书阁内很安静，弟弟妹妹每个人桌案边都放着油灯。
李世民咬着牙，“十石赤铁矿，才折一百贯？你要朕五百石铁矿？”
李玥哼着歌谣，收拾着晾晒好的衣服，这是孩子们之前唱过的歌谣。
而袁天罡现在正在经纬度的测算上一往无前，他要重新定义世界的模样。
张阳又拿起李淳风这卷书看着，夜风吹来的时候让灯火有些摇晃。
“陛下，想当初我们骊山为了一个弹簧，用了多少铁矿？那都是需要银钱的，当时为了造出弹簧，我们也用了两千贯的银钱。”
夫妻俩吃完了一碟饺子，李玥再给泡上一杯茶水，“我听师母说过，当初老师给父皇占过一卦，才是父皇在玄武门发动了兵变，不过师母说，老师从来不看卦象一类的书卷，老师根本不懂这些，完全是当时形势所迫。”
“陛下说笑了。”
以前李世民也睡不好觉，不过自阴山一战大胜之后便好多了，就算是在梦里也敢痛骂李建成，从此腰杆子也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