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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故友重逢

第一百二十一章故友重逢

夜色沉沉,玄静独自坐在王穿的卧房之内,王穿依然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一样,从外观来看,谁也不会怀疑这只是玄静施展的一个道法幻术而已,其实真的王穿已跟着来探望于他的兵部尚书李延宗混出了信王府。

李延宗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与王穿也只有一面之缘,好在此人是一个实在人,对于王穿尽心调查王恭厂一桉十分欣赏。

而且王穿的作法,对桉情的分析也深得李延宗的喜好,觉得王穿有别于其它大明朝的官员,既不像是魏党之人,也并不是东林党之人,而且虽然名义上是信王府的家臣,可又受命于皇上。

从这一点看,一般受命于皇上之人大都两不相归,大体上也都是为国为民之臣,而李延宗身为武将自然与东林党这群书生有别,不善于权谋,也是皇上亲点的尚书,两党都拉笼于他,可他却一直不为所动。

当然王穿也知道这一次李延宗来探望于他,并不是其它的诸各赵南星与黄立极,其实也可以说是代此两方面人来探望王穿的。

因为赵南星的东林党其实也难逃嫌疑,若是公然来探望自然会引人误会,觉得赵南星是虚情假意,而黄立极是当今内阁首辅,来探望一个信王府家臣又显然不妥。

而李延宗又不一样,是皇上亲点的兵部尚书,皇上来看过,他也来看,其它人就不会有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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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王恭厂大爆炸让大明朝的弹药量损失过半,直接影响除了工部之外,影响最大的就是兵部了。

王穿对于这个兵部尚书自然也没有成见,反而多有好感,此事也不涉及李延宗,同时也相信他不会出卖王穿,这才乐于亲自接见。

而李延宗对于王穿的计谋也不会反对,所以既然见了,那么只要玄静略施小术,自然是可以顺利带走王穿的。

所以此时玄静反而闲着并没有什么事,自己也不会与一个假的王穿来说话,却也只得守在屋里,不让人进来。

当然除了她之外,今夜在院内还有一人,也是李延宗走了之后才来到小院的,此人就是魏忠贤。

此时他独坐在王穿的小院非是对王穿有什么不放心,因为有玄静在屋里保护着,他当然更放心了。

而他坐在桌边,一个人同样是举着一个杯子,看着杯中的鲜红色的葡萄酒,像欣赏一个女人一样,眼睛半睁半闭,到像是喝得醉眼朦胧的那种感觉。

他的身边并没有其它人,只有魏虎与魏幺两人,此时两人都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十分小心的警惕着。

“督主别来无恙,竟然也有如此雅兴在一个小小统领的院里欣赏葡萄美酒。”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讽刺。

可当魏虎与魏幺两人警戒起来的时候,来人已经站在了魏忠贤的身前。

来人身材高大,一件黑色的披风把整个人罩得严实,双手后背,可看得出其双臂有异于常人,长得十分像猿猴一样,此人正是铁臂神猿董会东。

魏忠贤对着魏虎与魏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异动。

“董兄呀我老朽了,何来有恙无恙,到让董兄挂念了,今夜夜色迷漫,董兄即然来了,若是有兴趣,不若也来陪兄弟我欣赏欣赏如何?”

魏忠贤举着手中的杯子,看着眼前的董会东,眼中透着复杂的感情,语气里到是有兄弟之间久违了的感觉,并不像是合不来的对手。

可他却说得有些让人难解,今日是十六,此时?月当空照,午时又下过一阵雷暴雨,整个京城的天空格外的清新,可他却用了“迷漫”一词显然于此时之景不合。

“不必了,你我十几年前就志不同道不合,你当你的九千岁,我做我的小武师,互不往来已经多年,至于说共处一桌同赏此时的夜景就更没有必要了。”

董会东也是快人快语,直接拒绝了魏忠贤的好意,也不深究魏忠贤的用词不当。

“是呀,许多人认为我与你并不熟悉,可却不知你我算起来也是快认识二十多年了,虽然志不同道不合,但却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都喜欢这种葡萄酒,只是我喜欢握在手中看,而你却喜欢喝,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之处。”

魏忠贤也是无限感叹,他所言别人不懂,董会东自然明白,这酒比的就是秋月夫人,他们两人都喜欢着,是真的喜欢着这个秋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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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忠贤是太监,就算有此心却也无此能,而董会东却不一样,却可以畅饮。

魏忠贤之所以说及此事,自然也是十分感叹,没有那个太监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感概的。

所以举杯望月,欣赏这月光之下的葡萄美酒,才会让月色如此迷漫。

而这血红色的葡萄酒也印证着生命的残酷,印证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渴望。

“这本就是你的追求,你又何必自矣自叹呢,为了追求权势,这些年来你害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流了多少血,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我虽然是江湖中人,可却也都不得不佩服你,见了如此鲜红如血的酒竟然还能端得如此平稳。”

董会东依然揭着魏忠贤的老底,这种话如今大明朝堂之上已经无人敢讲了。

而讲这种话揭露魏忠贤**的人早已死了,上次讲这种话的是就是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等人。

这些人早已成为党争的牺牲品,死在魏忠贤的屠刀之下。

这也让站在两边的魏虎与魏幺随时准备着动手,因为还没有人敢站着跟魏忠贤如此说话的。

“你说得不错,人都要有牺牲,我能欣赏如此珍贵的葡萄酒已经很满足了,世间美好的东西有的时候就在于欣赏,并不在于得到,若是真的得到了,本公也未必会喜欢。

至于你说的那些事,其实只是因为你不懂朝堂之争,不是你死即是我亡。

谁对谁错你又何必去计较呢,有的时候人活着争的就是这一朝一夕,争的就是这身份与地位。

世间之人都自负清高,可在权势名利金钱美色面前,谁又比谁更高尚一些,谁又能见之不动心呢?

董兄如此训斥于兄弟我,兄弟并不否认,更不会生气,因为你所训斥的正是芸芸众生,非只是我魏忠贤一人。”

董会东一听,其实也部分认可魏忠贤所言,他非是没有经历朝堂之争,相反对此也十分熟悉,若说世间还有一个隐藏的战场,那一定在朝堂,而且这个战场之上虽然不见刀兵血刃,可却一样生死悠关,甚至比战场之上还要残酷千万倍。

失败的人非是一个人之死,往往都会诛连数十人,甚至于数百人千人,许多人往往都没弄白怎么回事就稀里湖涂的死于朝堂之争。

“哼,随你怎么说,你若没有如此伶牙俐齿,阿谀奉承之能,又如何会有如今的威风。”

董会东也不得不佩服魏忠贤,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他原本并不会说那么多的,可今晚大家都知道结局,所以到像是释怀的老友一样,竟然还有说有笑的。

“是呀,你总是如此没有耐心,好久不见的兄弟多说两句又能如何,你今日来若是想查一查统领大人是否死了,那他的卧房就在此,打开门即可,为何不进去呢?”

“不需要,王穿死不死都与我无关,更何况玄静真人在里面,我也没有什么想与她要说的。

至是你,既然我已来了,那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说吧今日我抱着必死之心而来,难道说你想亲自与我动动手吗?”

魏忠贤一听,确定董会东今夜到也仗义,心里多少也有些欣慰,同时也放下心来。

“我自然不会与你动手,既然你自己也知自己要死,那我何必与你动手呢,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兄弟。

你既然不陪我饮赏这月色,到也可以陪我赌两把,不可你意下如何?”

魏忠贤并不否认自己也精通武技,而这怕是没有几人知道。

当然了能混到他这份儿的,本身自然要有些本事,若不然早就被其它对手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