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自动忽略了蒋瓛的攀咬，只盯着他承认的部分。
“记下来，蒋指挥使亲口承认收受日本国王三千两黄金，并抱怨皇爷给的俸禄太少，根本不够花，这才罔顾国法的！”
“什么？”
蒋瓛听到这话都蒙了，再看到门外刷刷刷记录的小太监，脑门上立马见汗。
“苏公公，我什么时候抱怨皇爷啦？”
“你这是构陷！”
苏培盛闻言冷哼一声道。
“是刚刚谁嫌弃自己房子小了，谁嫌弃自己出门没马车啦？”
“咱们皇爷定的俸禄是让你们养家糊口的，可不是让你们出门摆阔的！”
“再者说，你好歹还有个房子，咱们这些太监连个房子都没有，只能十几个人住大通铺，我们何曾找人抱怨过？”
三人在确定了回国后的大政方针，接下来就是讨论一些细节问题了。
源道义发下这个毒誓，可把干仁和熙成吓坏了。
苏培盛闻言笑嘻嘻的道。
源道义也非常明白这点，再加上此次能够回国，自己还是借了干仁的光，怎么说也算欠对方一个人情。
“你若是真能还政于朕，朕保证绝对不杀害你家族一人，并且保证继续重用你和你的家族，为你的家族保留世袭官职！”
“我没……我就是想死……”
“微臣建议实行南北院制，由两位天皇的子孙轮流担任天皇！”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石见银矿那边找严易了。”
一旦源道义跟自己不一条心，自己在日本什么都干不成。
蒋瓛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被人拿住话柄了，急的他拿头砰砰撞墙。
“下官若是留在城里，肯定会被天皇陛下清算！”
“源道义那个叛逆也在，他们都在城下！”
在源道义的重赏下，一众武士疯了似的扛着冲锋。
蒋瓛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到苏培盛再次开口了。
然而，正当他从城头上跑下来时，正好遇到前来支援的魏明。
苏培盛没给蒋瓛太多思考时间，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本本说道。
“为天皇陛下而战！”
干仁一听这话当即表态。
熙成闻言叹了口气道。
“城头下是干仁天皇带队，咱们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战心啊……”
一旦苏培盛将他的供词递上去，以老皇帝的脾气，就算不弄死他，也不能让他继续当这个指挥使了。
源道义听到熙成天皇这般说，不由看了北朝天皇干仁。
“你前年过年时候，命北平千户所陈七，给燕王送了一千两银子的年礼。去年同样，今年还没到过年时候，但大概率还是要送的……”
在苏培盛大张旗鼓的查锦衣卫内鬼之时，飘荡在海上的一艘阿拉伯商船内，源道义、干仁、熙成三人正在规划回国后的安排。
京都城墙上的守军看到自己被围，没有丝毫的胆怯。
“本官就是怕惹出麻烦，所以才只送银子还人情……”
“你们都听听！”
“是啊！”
“带你？”
“放在大明，你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够死一万次了！”
源道义说出这话，不仅干仁惊呆，就连早就放弃天皇之位的熙成都愣住了。
蒋瓛冷哼一声，故意将他转向别处。
“对抗大明？”
只见城外的叛军推出来一辆马车，马车上竟然端坐着南北两任天皇！
“你……”
源道义见干仁天皇兴致缺缺，就知道自己的条件没有打动对方，不由再次加码道。
“苏公公，这不是本官要巴结燕王，实在是燕王每年给本官的礼物更厚重，本官和燕王只是礼尚往来！”
“那咱家问你话的时候你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
“你！”
一百鲜衣怒马的日本武士，手举倭刀疯了似的冲向城内，正好跟魏明等人撞了个正着。
“礼尚往来？”
“我……”
“因此，微臣恳请两位天皇和解，南北朝归于一统！”
“好吧！”
三条实野看到天皇陛下归来也惊呆了，傻傻的看向城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他就算不说话，苏培盛也有办法整治他。
三人在码头乘坐马车秘密前往京都，源道义一路上不停的召唤旧部，等他们仨到达东京之外的时候，他已经召集了超过十万人的部队。
因此，即使下方的是真天皇，他也要假装不认识！
“所有人都不要信，城下的是假天皇！”
“我……”
“我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看看源道义将军的态度，有没有将我南朝放在眼里。”
熙成本来是不想回日本的，他觉得在大明挺好。但架不住其他两人的撺掇，再加上一旦大明发现干仁和源道义跑了，定然会迁怒于他，他也就跟着一起跑了。
天皇回来了，那么他们是该听三条大臣的，还是该听天皇的呢？
正在他们犹豫之时，得到消息的三条实野急匆匆跑过来。
“蒋指挥使，你这几年频繁给燕王送礼物，这事是不是也得交代交代？”
“赶紧给我滚回去守城！”
“还请大人一定带上下官，下官永世不忘大人只恩！”
干仁是铁了心想回日本重整朝纲的，但对于日本的环境非常担忧。
“微臣谢陛下！”
“你这话还是留着对陛下解释吧，咱家只负责录你的口供！”
“魏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两朝一统，该归于哪一朝呢？”
苏培盛一听这话，登时翘起兰花指。
“魏大人，不是下官想跑，实在是守城的士兵跑光啦！”
虽说他们天皇家族内部也是纷争不断，但大体上还能维持面子上的和气。相较于天皇内部这点矛盾，天皇和幕府的矛盾那可就大了去了。
“朕同意！”
“你咋说也是个指挥使，咱们可没对你动刑。你整这么一出，是诚心想恶心咱家吗？”
“记下来，蒋指挥使默认了给日本两个逆王传递消息！”
在他们身后是三万弓箭手，借助弓箭的远程优势压制城头的守军。
蒋瓛却不知道这层，还以为东厂真的有这么神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手！
“苏公公容禀！”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早就投靠了大明，并且帮着大明做了不少伤害日本国的事情。
“你吃着皇帝陛下的，穿着皇帝陛下的，竟然跟皇帝陛下的亲叔叔礼尚往来？”
“两位天皇陛下，微臣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