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城市里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露水阁位于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人来人往。
露水阁外,豪车遍地。
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亲密耳语,在灯光的映衬下,暧昧十足。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靠在露水阁的正后方。
守在后门旁的年轻女人看到车辆,迅速上前。
她衣着性感,脸上浓妆艳抹,手腕上戴着一条银色手链,一颗水滴状的钻石,夺目闪烁。
是露水阁的标志。
女人低头,态度毕恭毕敬,“漓姐。”
君漓被顾肆半抱着下车,她一身白色长裙,如海藻的长发披在肩后,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唇红齿白,惹人侧目。
“注意点,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君漓语气淡淡,不含一丝情感。
“您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只要目标进入,不会再有任何人能进出。”
女人郑重点头,将一张房卡交到君漓手里,“这张卡,能打开露水阁所有的房间。”
君漓颔首,示意女人带路。
四人一同从后门进入露水阁,绕过无人的走廊,提前到达盛怀霖预定好的套房。
套房很大,两个情趣房间。
遍地鲜花,心型蜡烛,还有各种各样的用品。
顾肆面不改色,君漓也不惊讶。
妓院,要有那味儿。
更何况,露水阁是傅斯宇的,她是投资人之一,第二大股东。
倒是小萝莉,看的眼神都变了。
她好奇,看着一盒草莓味的套儿,想碰碰,被时修死死扣住双手,把她带在身旁,不准她动弹,免得小萝莉乱跑,乱看。
小萝莉无奈,“失修,我不傻,我知道是什么,子子孙孙嗝屁袋,我在电视上看过的。”
时修嘴角微抽,“闭嘴。”
小萝莉胆大包天,明知道是什么还想碰?
君漓环视四周,眸光落在房门外的礼物箱上,“兮可,你和他躲进去。”
时修脸色微妙,小萝莉先一步走过去,打开盖子,把一个充气的娃娃拎出来,“老大,没穿衣服的娃娃。”
向小萝莉那边瞥一眼,时修不冷静了。
他几步上前,把小萝莉手中拎着的玩意儿抢走,低斥,“小孩子别乱碰!”
时修只觉得双手发热,辣眼睛。
想他一个纯情的处男,竟然碰了这种不该碰的东西。
罪过!
晦气!
时修眯着眼,找到充气孔,把气给放了,再将没气的娃娃扔回礼物盒里。
他轻咳一声,“你先进去呆着。”
安兮可眨巴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跳进盒子里。
时修紧随其后,再盖上盖子,悄无声息。
两人隐藏完毕。
君漓走到落地窗旁,拉开窗帘。
白色的墙壁上,用金丝雕刻着的花纹,奢靡优雅,看不出异样。
她将手覆在墙面上,摸索几下,抵住一块较软的位置,摁下。
墙面突然开裂,一个狭小却干净的隔间,映入眼帘。
君漓回眸,红唇噙笑,“哥哥,来偷情。”
顾肆有些意外,看似简单的露水阁,暗藏玄机。
他的小家伙,倒是什么都懂。
君漓笑着解释:“国人虽然开放,不少表面夫妻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露水阁便是这男人们的天地,不过,总有几个例外的,他们为防止被抓,设计了这个小隔间,当然,只有露水阁的人知道。”
顾肆过去,搂住小家伙的柳腰,顺势把人带进去。
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单人沙发,很小,也足以容纳两个人。
墙上,有一个黑色按钮。
顾肆摁下,墙面恢复如初。
隔间里,亮着一盏暖色的灯。
君漓坐在他的腿上,将他外套里的手机摸出,打开。
屏幕上,跳出套房里的监控画面。
十点四十五分,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四人静待他们的到来。
可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十点五十分,蓝星传来最新消息。
盛怀霖在来露水阁的路上,刹车失灵,连撞几辆车,被送进医院,生死未卜。
几乎在车祸发生的同一时间,阮灏阳被塔丽可召进宫中。
君漓眸色微凛,巧合?
她没有犹豫,从隔间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套房。
“去医院。”
盛怀霖不能死。
另一边,高速上车流急促。
阮灏阳坐在车里,双手紧握。
三分钟前,盛怀霖出车祸,命悬一线。
一分钟前,塔丽可命令他立刻进宫。
两件事,只相差两分钟。
是不是太巧了?
阮灏阳宽厚的掌心,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担忧。
他面不改色,提醒司机,“别超速,注意安全。”
开车的年轻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阮灏阳一眼,有些难为,“阮局,塔丽可国王急着见您,我这也是没办法,您放心,不会出事。”
一边是塔丽可国王的命令,一边是阮局长的提醒,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听谁的。
年轻男人的车速不减,意思明了。
阮灏阳沉默不语,思绪不明。
医院,灯火通明。
接到车祸消息的盛青,在最短的时间里,出现在手术室外。
她穿着居家服,只披一件外套就来了,可以看出她的紧张。
鲁德利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冰冷的长椅上,要扶她坐下。
盛青蹙眉,不悦的命令,“鲁德利,把外套穿上。”
夜里的温度低,在医院里,更显冰冷。
鲁德利笑了笑,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坐到垫着外套的位置上,声音温和,“夫人,盛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盛青严肃的脸,出现松动。
“不用安慰我,我是老了,不是傻了。”
她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忧心忡忡,“怀霖的车连撞了三辆车,车头,车身破损严重,他恐怕”
“怀霖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他的车都定期检查,不应该出现刹车失控的问题。”
盛青混浊的双眼里,似乎掺杂了什么,“鲁德利,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而为?”
鲁德利无奈,摇头,“夫人,在接到盛少出车祸时,已经查过监控和行车记录仪,在盛少的宅子里和公司的停车场里,都没发现有人靠近车子,不会是被动手脚。”
“这次,可能真的是意外。”
鲁德利所说,并不假。
盛怀霖发生车祸,令人觉得蹊跷。
不过,没发现可疑人物,排除被害,只可能是意外。
凌晨,手术结束。
盛怀霖险险捡回一命,他身上多处骨折,险些伤到要害,昏迷不醒,被推进。
伤势严重,家属暂时不能入内。
重症监护室外。
盛青远远注视昏迷不醒的盛怀霖,担心不已。
医生说,盛怀霖还没度过危险期,如果两天内没有醒来,凶多吉少。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打点好了,专家在赶过来,一旦发现盛少有情况,会立刻通知。”
鲁德利寸步不离,安排专人过来守着,不忘劝说夫人。
盛青也不听劝,盛怀霖是她看着长大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难安。
多次劝说无果,鲁德利没办法,只好闭嘴,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陷入死寂。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突兀响起。
君漓和顾肆出现,目标明确的向监护室走来。
盛青和鲁德利尚未发现。
是君漓率先开了口,“盛夫人。”
熟悉的声音袭来,让盛青如梦初醒。
她侧目,有些惊愕。
小肆和漓漓,怎么会来医院?
盛青的脑海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小肆,漓漓,你们是不是哪不舒服?”
两人走近,停在她面前。
君漓摇头,“听说,盛少出了车祸,我们过来看看,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盛青不禁意外,“你们认识怀霖?”
君漓也不隐瞒,“不瞒盛夫人,我们不认识盛少,但有些事,想找盛少聊聊,希望能见他一面。”
盛青透过玻璃,往监护室看了眼。
对顾肆和君漓,她没有顾虑,而是直言:“他勉强捡回一命,还没度过危险期,这两日能醒,或情况好转,就能住进普通病房。如果一连两日没有好转的迹象,凶多吉少。”
很有可能会丧命!
君漓听懂她话中的意思,没有追问。
具体情况,在来时,也清楚了。
“我方便进去看看?”
面对君漓的请求,盛青如实告知,“为了防止感染,对他造成第二次伤害,医生特意交待,不允许入内。”
君漓眸色淡漠,“我略懂医术,盛夫人若是信我,我会尽力救他,助他渡过危险期。”
就算盛怀霖在两天内醒来,也晚了!
她必然要在今晚,得知些有用的消息。
“漓漓,事关一条人命”
盛青犹豫,连医生都没把握让盛怀霖好起来,漓漓身份高贵,自小定是娇生惯养,会懂医术?她能行吗?
万一,盛怀霖
漓漓身上,岂不是要背上人命?
站在她身侧的顾肆,适时开口,“盛夫人,漓儿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果不其然,盛青的脸色变了。
她思量几秒,点点头。
她不可能不信顾肆。
让漓奈试试,一旦发生意外,立即喊医生过来
“辛苦你了,漓漓。”
君漓颔首,“您放心,我有分寸。”
在进入监护室前,君漓不动声色看了眼自家男人,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顾肆了然,只是宠溺一笑,无声纵容她。
他拿小家伙没办法,他都听她的!
“滴滴”两声,门被刷卡打开,即又被关上,反锁。
里面的隐私帘,被关上,里外隔绝。
顾肆薄凉的唇,轻抿,强迫自己收回眸光,嗓音低沉,“盛夫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