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气息
比小家伙的药香味更淡
顾肆冷眸微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权靳白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神色复杂,他淡言:“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自身的变化和血液的变化了吗?
顾肆眼帘半掩,“嗯。”
权靳白上前几步,扶住他的手臂,“排斥的反应有没有好转?身体还有不适?”
“好多了。”
顾肆喉间腥甜不减,声音清冷沙哑。
权靳白把他带到实验桌前,示意他坐下,顾肆看了眼安好的小家伙,随后照做。
“你的身体,应该接纳了漓儿的血液,不会像开始那样排斥。刚才你也发现了,你的血也带有淡淡的药香,是因为毒血。”
“虽然你不是药人,没有经历过改造,但你接受了漓儿的血,还注射了不少特殊药水,你的身体可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话落,权靳白顿住。
他认真的看着外甥女婿,郑重提醒:“顾肆,这是连我都没办法预料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这之前,权靳白从没想过,能用换血的方式来救漓儿。
漓儿的血,没有一个常人能接受,不说换血,喝了她的血液都会死。
顾肆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而顾肆能接纳毒血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当初所中的毒!
现在换血成功,顾肆后续会出现任何反应,权靳白都无法预料。
顾肆干裂的唇瓣轻启,喃喃自语:“无妨。”
无妨,只要小家伙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
男人的风轻云淡,是权靳白万万没想到的。
权靳白沉声叹息,“嗯,这些日子,我会留在这看着你们,不过你放心,你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
说罢,他拿出一个容器,和一把手术刀。
将几瓶透明液体倒进容器中,示意顾肆把手伸过来。
顾肆不语,冷漠的看着权靳白用手术刀割开他的食指换腹,从伤口中挤出几滴血,滴入透明液体中。
血液遇水晕开,透明液体逐渐产生不同的变化。
从鲜红色,变为紫色,变为黑色,最终呈现暗红色。
见此,权靳白紧拧的眉心松开,果然
权靳白戴着医用手套,再取几滴血,送进化验机器中,娴熟操作。
不出五分钟,权靳白把样品取回来,松了口气。
“记住,你的血有一定的毒性,虽然不是剧毒,但也要注意,除了漓儿,别被别人喝你的血。”
顾肆冷冷的“嗯”了声,他的眸光,落在方才被划破的手指上,若有所思。
“我给漓儿注射的安眠药,药效很强,今天之内不可能会醒,你好好陪她休息,不用担心。”
“漓儿的身体状况,我通过远程盯着,不会出事。”
见顾肆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权靳白心里也不好受。
简单收拾药水,把顾肆扶回床边。
“有事随时按铃,我和凌风都在。”
顾肆顺势牵住小家伙的手,目光灼灼,“谢谢。”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权靳白坦然一笑,“如果非要说谢谢,也应该是我对你说。”
“顾肆,谢谢你为漓儿付出的一切,从今往后,你们都要好好的!”
谢谢你在黑暗中,将漓儿拉出深渊。
谢谢你在她绝望时,给予她活下去的勇气。
谢谢你在遇到她后,愿意陪她看尽世间繁华。
也谢谢你,成为她唯一的阳光,照亮她,温暖她,宠爱她。
将她宠成小公主,让她知道,原来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
让她知道,原来,她也值得被爱
偌大的实验间恢复幽静。
顾肆搂着怀中的娇人儿,感受她的温度,感知她的存在。
他指腹的伤口,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一切,都很神奇!
可顾肆只觉得心疼
他的小家伙,当年经历过的一切,要比他今日所承受的更多更多,当时的她,该有多疼
她努力的活着,只为来到他身边。
他何德何能,拥有了她这般热烈的爱
他真的,爱惨了她!
彼时,庄园的酒窖内。
昏黄的灯光映落,复古的装修风格,华丽贵气。
浓浓的酒香飘荡,诱人至极。
帝南辞举着酒杯,轻抿几口,眼尾轻挑,小外甥女的品味极好,还有钱。
这么大一个酒窖,形形色色的酒,每一瓶都是价格不菲的好酒,还有部分有钱都买不到的老酒。
啧,漓漓可真是个大富婆!
“南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帝司樊将红酒一饮而尽,愁眉不展。
被的帝南辞摇头,装傻,“二哥,我一个小小的影帝能知道些什么?我倒觉得你今天有点神经兮兮的。”
帝司樊炙热的双眸落在弟弟脸上,试图找出一丝心虚的破绽,却发现,他一切如常。
帝司樊靠着椅背,叹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担心漓漓,也可能是活了二十多年,第一回有小外甥女,放心不下。”
心里没由来的担忧,叫他怎样都不安心。
帝南辞笑了笑,又给二哥把酒杯满上。
嬉皮笑脸,“肯定是你想太多了,我见漓漓和顾肆都好好的,恩爱的不行,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帝司樊眸色幽幽,叹息。
或许吧!
他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来,二哥,我们不醉不归!”
帝南辞看准时机,半推半就把酒杯塞进二哥手里,碰杯,先喝为敬!
帝司樊无奈一笑,自家弟弟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盛情难却,帝司樊只好陪弟弟一起喝。
一时没注意,两人连喝了十瓶酒,红酒果酒,还有混着烈酒。
帝南辞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自认为酒量很好,千杯不醉。
可现在,为了拖住二哥,不让二哥去找漓漓,喝了不少,也醉得不轻。
他双眸迷离,看着二哥,喃喃自语,“怎么有七个一样一样的二哥?”
二哥什么时候变成葫芦娃了?
七个二哥,是不是有点多?
帝司樊也醉了,他脸颊泛红,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他努力睁开眼,眼前被蒙上一层水雾,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喝了,再喝得出事。”
帝司樊头脑昏沉,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继续喝了。
帝南辞哪能听到他的话?
他摇摇晃晃站起,抓起酒瓶,对准杯口,倒酒。
“二哥,来啊!来快活!反正有七个二哥!来来来,一个二哥喝一杯。”
“不来。”帝司樊低喃一句,昏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
帝南辞又喝了几杯,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叨:
“二哥,我告诉你,漓漓生病了,在治疗,听说,她会很痛苦,我心疼她。二哥,我昨晚偷偷哭了,那眼泪哗啦哗啦掉,可难受死我了。”
“咱们外甥女这么可爱漂亮,怎么就要遭这么多罪?她要是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不过也没事,漓漓很快就会好的,她会好的”
说着,帝南辞捂住脸咽呜几声,哭的像个孩子。
可惜,他所说的这番话,昏睡中的帝司樊没听到。
帝南辞不轻的哭声在酒窖里回荡,久久不停。
这时,蓝星和安兮可循声走来。
酒窖本就偏暗,橘调的壁灯也亮着,空调开的很足,配上哭声,有几分惊悚。
“星星,酒窖闹鬼了!”
安兮可抱了抱手臂,意味深长。
蓝星摇摇头,解答,“是小舅舅。”
“你怎么知道是小舅舅?”刚刚星星不是还跟她在一起玩吗?
“我看到的。”
蓝星清澈的眼底划过流光,“我看到小舅舅带二舅舅来酒窖了。”
他偷偷看到的。
因为二舅舅来酒窖肯定是要喝酒,蓝星特地在隔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才和安兮可一起过来。
捡醉虾!
电视上说,一个男人喝醉,你可以把他捡回家,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所以,他现在来捡二舅舅了。
“星星,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安兮可粉色的脑袋晃了晃,看破蓝星眼中的算计。
她觉得,星星想吃了二舅舅!
蓝星眨眼,“兮兮,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只是想捡醉虾而已!
安兮可哼着歌儿,“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不相信你。”
两人在休息室里,找到了两位舅舅。
两人面容泛红,双眼紧闭。
帝南辞哭着哭着,也昏睡了过去。
安兮可托了托下巴,率先开口:“二舅舅和小舅舅都喝醉了,我们把他们分一下吧!”
在蓝星要人前,她指了指帝司樊,说道:“既然你想吃二舅舅,那我把二舅舅分给你,我扶小舅舅好了。”
蓝星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走到帝司樊面前,俯身,将他横抱进怀里。
安兮可也把帝南辞公主抱起来,轻而易举。
俩小白菜一人公主抱一位帝家少爷,大摇大摆的走进别墅,佣人们看了都纷纷直呼牛逼。
安兮可一米五五,蓝星一米七,帝司樊和帝南辞都一米八五以上。
抱起来,竟毫无违和感!
轻松把人抱上楼,在蓝星要回房间时,安兮可小心翼翼提醒道:“星星,你可不要真的把二舅舅生吞了,不然,老大会打断你的腿。”
要是星星真的把二舅舅切开吃了,谋害二舅舅,老大会打死星星的。
“我不会对二舅舅做什么的。”
蓝星点点头,推开房门,关上,反锁,把人送回床上,一气呵成。
进入蓝星的领地,帝司樊还没察觉到危险。
他昏昏沉沉,只觉得躺在云朵上,柔软暖和。
在他迷糊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瓣,帝司樊偏头躲开,低喃,“南辞,不喝了”
“二舅舅,再喝点。”
蓝星清澈干净的眸子含着浓浓的笑意,他俯在帝司樊身上,一点一点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