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领着陆远，在门口说：“你们好，我们可以进来坐坐吗？”
妇女抬起头，眼神浑浊惊恐。
女孩放下扫帚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助理说：“小姑娘，我前天晚上吃宵夜的时候碰到你在卖打火机，听人说起你家里有困难，想过来了解情况，看能不能帮到你们。”
女孩眼里彷佛看到了希望，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找爸爸回来！”
说完就跑了出去。
妇女起身请他们进来，但一直咦咦呀呀说不清楚话，陆远明白过来，她是个哑巴。
与助理对视一眼后走了进去。
屋子里昏暗无光，几个孩子站在门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这种氛围，让人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男主人回来。
男主人胡子拉渣，卷着裤脚，穿着一双磨破底的妥协，大概是知道他们是来资助他的，一脸笑进来，掏出烟散给他们。
陆远摆摆手。
助理看这形势，知道陆远也不想久留。
就说：“我们听说您女儿不能继续读书了，觉得可惜，想资助她读完书。”
男人两眼放光，问：“你们能给多少钱？”
这一问让陆远傻眼，隐约觉得，这个家庭不仅穷，而且男人没担当，是个无底洞。
助理问：“她的学费多少？”
“学杂费一起一年是五千，但是她如果不读书了，一年起码也能赚五千，所以，至少得一万。”
一万对陆远还说，只不过是个小小数目，但他担心这个钱给了这个男人，不会用到小女孩身上。
助理看了看陆远。
陆远说道：“没问题，孩子的学费我来出，每年另外给你们五千块生活费。”
看到这个家这种情况，助理都有点心虚。
临走前，陆远说道：“你们家这种情况，就让您爱人去做节育手术吧，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医院，手术费也包。”
本是件好事，没想到男人却果断拒绝：“不行！还得生俩儿子！算命的说了，我要生三个儿子以后才能享福！”
陆远看了看，发现他们五个孩子中，目前只有一个男孩，还差两个，万一不是连着生儿子，那还得生多少个？
他想劝说这个男人，可是几次开口，都欲言又止。
跟他说那是封建迷信他会听吗？
助理在一旁道：“大哥，生这么多，你会越来越穷养不起啊！”
“政府不会让孩子们饿死的，只要有口饭吃，她们就会长大，过几年就能出去赚钱了，我的好日子也就来啦！呵呵呵！”
看到他说这番话的嘴脸，陆远有一刹那想吐。
他觉得这个地方半刻都待不下去。
想起身走的时候看到角落里可怜的孩子，又有点心软。
说道：“我们资助你有一个条件，就是给你女儿上寄宿学校。”
他觉得这个女孩继续呆这种地方只会越来越窒息。
话音刚落，女孩跑过来在陆远面前鞠了一躬：“谢谢大哥哥！”
陆远微微一笑：“不客气。”
随后继续说道：“生活费我给你，但是学杂费我直接交给学校。”
男人挠着痒，丝毫没有形象，问道：“意思是我给大妞儿继续上学每年可以得五千块？”
陆远点点头。
男人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五千有点儿少了，看得出你们很有钱，不如一万吧？”
这个人竟然如此贪得无厌！助理暗中握拳。
陆远懒得讨价还价，直接说：“好，一万就一万。”
他起身，吩咐助理：“你在这儿了解一下他们家的情况，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银行账号、孩子班主任电话什么的记好，我到车里等你。”
陆远在原来的世界也碰到过穷人，可没见过这样既穷又懒还贪婪的。
如果不是看女主人和几个孩子可怜，这种人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所以后面的事情他不想参与。
过了一会儿，助理回来了，身后还带着那个女孩儿。
“小雅非要过来亲自谢谢你。”
女孩黑黝黝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让人看了心疼。
小小年纪，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成熟稳重。
她说：“谢谢大哥哥帮助我，但是我爸爸喜欢赌博，给他钱他也会堵掉。”
不仅懒还好堵，这样的人是没救了。
陆远看女孩懂事，微笑道：“没事，多少会留一点给家里做生活费。”
其实是因为他如果不给这笔钱，那个男人不会答应让女孩继续上学，他怕说出这番话女孩会伤心。
“我和爸爸说了，那一万块钱生活费只给他一半，剩下一半给舅舅，舅舅经常照顾，会帮我们看好这笔钱。”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陆远摸摸她脑袋：“就按你说的办，你不要担心家里情况，好好读书，只有读好书了，才能改变现状。”
女孩用力点点头。
陆远让助理把电话留给女孩，“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联系我们。”
那一大家子，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回去路上，助理一直在道歉。
“哥，我不该这么莽撞，应该了解情况再说，像这种情况，只怕是惹了一身骚，那么多孩子，今天帮了这个，明天还得帮那个，哎！不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吧？”
早该想到一个小女孩上不了学，本地肯定会有人帮得了，为什么没人帮，等他们去帮？其中缘由，去了才知道。
陆远也知道这件事难办，办得好是应该的，办不好会挨骂。但他无所谓，这种贪婪的人，无非是多给些钱，他自己心里定一条底线，超过就断绝联系，不超过就忍着他。
他回道：“没事，既然帮了就不要怕麻烦。”他想起刚才那个女孩，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不帮也会遗憾。
助理说：“哥，这事我一定好好处理，尽量不给你带来麻烦。”
陆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