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看出理发特的窘迫，对于这种有可能长期合作的‘优质客户’，虽然不能赊账，但在其他方面，杜飞却要尽量给对方完善的服务。
笑呵呵到：“理发特，其实打仗跟咱们居家过日子一样，钱多有钱多的过法儿，钱少有钱少的过法儿。”
理发特微微诧异，不知道杜飞这是什么意思，连忙道：“轻杜先生指教。”
杜飞不紧不慢道：“你们马上要跟优泰人打仗，这没错吧？”
理发特一愣，下意识想否认，但是又一转念，觉着没什么必要，索性听杜飞往下说。
杜飞却问他：“你觉得这一战决定胜败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理发特皱眉，有些不明白杜飞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草包，虽然是哈菲兹的弟弟，但他们家的兄弟不少，凭什么别的兄弟没冒出来，唯独他被兄长委以重任了？
至少说明理发特本身具有相当不错的能力和眼光。
杜飞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回答不出来，只是在这个时候，杜飞问这个问题，肯定不是在考验他，说一些常规答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理发特索性放低身段，等杜飞的下文。
理发特尽量控制住情绪，咽了一口吐沫问：“这个炮多少钱？”
杜飞立即集中精神，让伊格尔去直接负责这件事，顺便借机梳理一下南洋地区在海上讨生活的势力。
理发特回过神来，立即迫不及待。
几名武器测试员以前都是部队的精锐，如今更是驾轻就熟，为首的组长应一声，立即带人动起来，不到五分钟就把炮管和支架固定好，用工兵铲在地上挖了三个土坑，将发射跑位准备完毕，随即两人合力，抱起一个炮弹，顺着迫击炮的炮口把‘煤气罐’炮弹后面的细长杆子插进炮口里面。
来到‘煤气罐’炮弹击中的地方，赫然是一处刚被炸开的，还带着热乎气儿的大坑。
掌握了这股力量，等于多了一种对付敌人的手段。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只要这里有马六甲海峡，只要这里依然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海上航线，就会一直有人前赴后继。
像杜飞这种出生在体量庞大的国家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他们这种小国的行处境，而且相对于花果而言，优泰也的确没有纵深。
理发特本能的说贵，扭头看向旁边的爆炸效果，却知道自己能讲价的余地不多。
要想消灭这些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把现在这一批全都打掉了，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再出现一茬。
理发特皱眉道：“你是说……战略纵深小？”
两万美元一发，一千发炮弹就是两千万美元，但理发特觉得特别值得。
送走理发特，杜飞回到办公室心念一动，立即跟远在南洋的伊格尔联系。
几天后杜飞接到伊格尔的汇报，理发特的货船已经抵达了南海南部。
理发特不由愕然。
不管杜飞把武器卖给谁，最终都要运输回去。
根据炮弹被抛射的高度，如果不追求落点的精准，射程延伸到两公里以上也不是问题。
转眼间环形的冲击波抵达杜飞和理发特所在的掩体。
有了这条线路，将会大大降低国内与南洋通讯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
在更远的地方，假人也被炸得东倒西歪，如果是真人，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他舔舔嘴唇，扭头看向杜飞，又看向远处的弹着点直接说起了家乡话。
在远处炮弹爆炸的中心，升腾起一片灰色的尘土，紧跟着就从里面涌出一片炽热的火球，随着爆炸向周围扩散。
杜飞却浑不在意，上去拍了两下，发出“咚咚”两声，笑着道：“没事儿，还没装引信，拿大锤砸也响不了。”
虽然这段时间杜飞的主要精力一直放在飞机制造厂那边，但8270厂发展的一点也不慢。
杜飞不出预料的摇头：“朋友，两万美元已经是我们的友情价，要是优泰人来同样的炮弹每一发都是五万美元。”
尤其在稳住了跟文森特的关系之后，文森特和他背后的家族彻底放飞自我了，疯狂向非洲输出装备，8270厂的常规武器出口激增。
本来他搞这种升级版的‘煤气罐’大炮，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就是简单的扩充产品线。
果然，很快杜飞又接到了伊格尔的汇报，盘踞在暹罗和马来附近的素拆开始有动作了。
理发特皱眉，这十六个字用英语翻译出来有些乱。
相比正常迫击炮，这门迫击炮明显更大，炮管不仅更粗还非常长。
跟测试小组的示意，停止继续开炮。
理发特瞬间无语，改口道：“杜先生，我们不开玩笑，两万就两万，我要一千发，但你必须承诺不能把这种炮弹卖给优泰人。”
顿时“砰”地一声闷响。
两人当即坐车前往8270厂。
至于杜飞，同样十分高兴。
然而，送走了理发特这个新进的客户，杜飞没放松。
理发特道：“一万五，我要五百，不一千发。”
这些都是形式上的，可以说是战术层间的东西，但在一个果家战略层面的优势和短板都是明摆着的。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着电瓶车把炮击炮筒和类似煤气罐的炮弹运过来。
理发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杜飞说这个话一点毛病没有。
随着轰隆一声，理发特更瞪大了眼睛，刚才到掩体里杜飞让他戴上保护耳朵的耳包，他还觉着小题大做了，毕竟是在外界，又不是在室内。
此时却是知道，这的确不是多此一举，要是没戴着这东西，估计耳朵得“嗡嗡”老半天听不到声音。
这对杜飞来说，是决不能允许的。
让他禁不住心跳加速，立即跟杜飞到跟前去，伸手去摸了摸冰凉的炮管，又看向‘煤气罐’炮弹，却没敢伸手摸。
以理发特的经验，只要稍微调整炮筒的俯仰角度，就能进一步拉长射程。
杜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稍微缓了几秒，笑呵呵道：“去打两发看看？”
刚产生这个念头，伊格尔那边已经有了回应。
理发特瞪大眼睛，看着图片听着杜飞介绍的数据，脑子有些发懵，下意识念叨：“绝对死亡半径？”
之前两次，巴登和拉巴隆在杜飞这里吃了瘪，后来人虽然走了杜飞却不认为他们会善罢甘休。
因为距离比较远，到这里冲击破已经变成了一股稍微有力的热风，却依然让理发特感觉呼吸一滞。
这个超级迫击炮绝对是杀人的利器，他必须搞到手。
杜飞顿了顿道：“其实任何战争本质只有一个，就是寻找敌人的弱点，然后攻击他的弱点，从我们古代的《孙子兵法》，到现代克劳塞维持的《战争论》，讨论的都是这个问题。”
话音没落，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组长对准迫击炮尾部的一个踏板猛地一脚。
杜飞解释道：“就是绝对死亡，这种超级迫击炮是由我们过去的‘没良心炮’演变而来，因为装药量巨大，只要在半径十五米内，就算躲在掩体后面，能够挡住钢柱或者破片伤害，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也足以产生致命伤。也就是说，二十米内，绝无幸免。”
明显杜飞已经抓住了他们的核心需求，但该说还是要说一下的。
他们的仇恨已经镌刻到骨子里了。
最后剩下一千万，理发特又买了一些反坦克地雷和自动布雷车，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就在理发特的脑中闪现这些念头的时候，那枚‘煤气罐’炮弹轰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