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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百佑神社

瞬间,云中兽覆盖徐炀周身,形成坚密甲胄,他向后跳,利爪掠过他的右肩,抓下一大块肉,鲜血淋漓。

法洛莎将魔力之刃斜劈而下,动作利落,像剁鱼一样暴力。在被魔力刀刃伤害之前,相位魔又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台阶中段,原地徘徊,窥伺他们一男一女的行动。

此时,从鸟居背后传来一声呐喊,声音来自山道上方、靠近神社入口的地方,一个男人喊叫了一声,像是某种咒语,相位魔立即从原地消逝,不知去向何方。

徐炀利用穿梭机上的灯光观察自己的伤口,疼痛像烙铁一样落在肩头,迅速沿着神经传播开来,仿佛几百根针沿着血管流动,每到一处都要刺一下。他不敢动自己的右臂,唯恐牵动伤口,纳米机器人自主行动起来,将破损部分修补齐全,用完好的盔甲将伤口盖住,然后争先恐后跳下去,用身躯挡住血液流动,同时不断修复血肉组织。

“还好吗?”法洛莎将魔力之刃一抖,直视前方,望向神社入口处的神秘男,“需要魔力?”

“小伤。”徐炀启动急救功能,在盔甲脊背处,紧贴皮肤的注射剂迅速将治疗针打入,一股清凉酥麻的感觉随之降临,他提高数字心智的痛觉抑制功能,弱化神经传导通路,“继续往前吧。”

他的双眼捕捉到相位魔攻击的全部过程,并能清晰回忆起来,当它发动爪击的时候,利爪的部分从虚无状态中显现,短暂现出实体,从外观上看犹如黑色蜥蜴,鳞片细密排列。当它攻击的时候,法洛莎亮出的魔力之刃明显吓到了它,使它没有竭尽全力,否则一击就会把徐炀整条手臂给卸下来。

相位魔被神社门口的神秘男给唤走,对方的存在便显得尤其怪诞。

徐炀缜密观察,黑暗中站着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脸上布满皱纹,古怪笑容依稀可辨,头戴竹编斗笠,右手握着一根长锡杖,穿淡紫色葛布僧袍,下着绑腿与草鞋,一派朴素的神社僧人模样。

“这地方太危险了。”徐炀朗声道,“您为何不受相位魔攻击呢?”

“它们是百佑神社的招牌,”神秘男笑道,“误伤了阁下,深感歉意!我乃神社住持松山义远,二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嘿嘿……何不上山门一叙?”

法洛莎跟徐炀用目光交流,几乎心意相通。

“走吧,有多少我都能消灭。”法洛莎低语,“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不用打草惊蛇,”徐炀回到穿梭机上,“不知里面还有多少头类似的相位魔存在。”

法洛莎步行紧随其后,徐炀一路将穿梭机开离平地,一口气开到神社入口前,降落在围墙外的停车场里,在这里还有一辆披挂绿色军用装甲板的越野车,里面空无一人,四面车门都是打开的。

根据徐炀观察,大约有8名乘员从这辆装甲车上下来,然后就再没回到车上。

他们去哪了呢?徐炀将匿名号停下,熄火,把所有系统锁定,将补给品装进一個手提行李箱,用左手提着箱子离开穿梭机,小心翼翼地朝神社住持靠近。

住持松山义远仍然笑呵呵地迎接他们,等法洛莎也走到门前,松山义远脸上笑意更盛,仿佛之前的袭击从未发生过一样。

“请进、请进。”他带徐炀和法洛莎走进神社。

徐炀戴鬼脸面具,穿黑色雨披与防风外套。法洛莎则戴着黑面纱,穿长袖黑袍,他们结伴而行,说是两头鬼都不为过,但松山义远却神情自若,仿佛根本没有被他们吓到。

一进去,便望见一个宽阔庭院,中央种有一棵枯萎的樱花树,四周放了木质长椅,到处挂着红色的纸灯笼,岩石步道连接四周厢房,厢房墙上都抹有灰泥,各间屋子年久失修,四面漏洞,夜晚大风吹入,它们便像妖怪用的风管一样鸣叫。树上挂满了木质祈愿牌,但因为花朵全部枯萎掉光的缘故,这些空挂的棕灰色小牌就显得特别诡异。如此破败,很难想象鸣歌山的另一端就是华美大气的常樱神社。

“住持先生,后山有一座泉水吧。”法洛莎开门见山,“在那座泉水附近有个小佛像,我们想把它移开。”

“只有适当的咒语才能移动那座佛像。”松山义远带他们穿过庭院,锡杖末端砸地有声。

徐炀注意到周围厢房里的视线,他循着目光回望,看见一个个紧张不安的男男女女。

他们此前都已睡下,听到动静,便从栖息的厢房中起身,这些人走到窗边,隔着纸窗凝视徐炀和法洛莎,他们不敢开窗或开门出来,仿佛一进庭院就会遇到什么凶险一般,只是默默留在自己的房间当中,一言不发。

神社里有相位魔,有住持,有公司装甲车,还有活人。徐炀暗道。这回进到了怎样一个诡怪的地方?他试着活动一下右肩,疼痛感有所减弱,盔甲上的纳米机器人已经缝合了伤口。

“我知道咒语。”法洛莎通过搜集资料,通过她对古代秘文的破解,已经大致了解相关密辛,“只要带我们过去就行。”

徐炀听到震动的音乐声和女子大声说话的声响,是从神社内院的侧屋里传出的,法洛莎也听到了动静。

“那是做什么呢?”法洛莎望向有音乐声传出的地方。

“几个直播员在直播,”松山义远语气和蔼,“他们上山来拜访神社,然后就决定留在这一直拍视频。他们能带动神社的经济呀,还可以解决许多小纪念品和门票的销量,嘻……越来越多的香客和访客都会上山来的。”

“还有人愿意到这么破的地方来?”法洛莎嘲讽。

“呵。”松山义远微笑,但没有过多争辩。

咿咿呀呀的嘈杂声和有节奏的呼喊从侧屋中不断响起,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连夜间的鸦声虫鸣都被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