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个轮椅,腿上还打着夹板和石膏,一如既往的蒙着眼睛,但是却总是让人感觉他其实是睁着眼睛看人,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一样。
一个护工样的女人正在背后推着他,守在金台不远处。
“啊,钟师兄。”李启见状,连忙走过去:“师兄怎么在这里?”
钟明楼还是那种和善温柔的语气:“我有预感师弟要在这里出现,所以提前在这里等候,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梅姑娘,这些天可真是多谢她了,还是师弟伱想得周到,要不是梅姑娘,我恐怕哪儿也去不了。”
听见这话,李启才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推着钟明楼的女人。
嗯……没什么特殊的,普普通通。
有修为在身,但没入品,长相也就是一般人的水平,怎么看怎么普通。
不过也是,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哪儿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李启马上报之以感谢的微笑:“多谢梅姑娘,我师兄真是承蒙照顾了,对了,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李启说着,指了指钟明楼的断腿。
梅姑娘不好意思的低头:“说来也是我的疏忽……”
钟明楼却插话道:“和她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在思考事情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了下来,正好把腿摔折了。”
不是,阿sir,你是八品啊。
算了……
虽然你是八品,但你是钟明楼,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李启坦然的接受了钟明楼身上发生的事情,毕竟神棍是没有办法用道理解释的。
接着他开口问道:“师兄为什么突然会来接我?”
“嗯,我就是有些担心,师弟你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吗?”钟明楼问道。
“还没,但已经找到了,不过拿到手需要一两百年吧,我很满意了,多谢师兄。”李启听见这话,马上行礼道谢。
确实该谢谢,一个有特产的六品世界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真要去野生世界群里面慢慢翻找,那基本等于大海捞针。
拓荒者没那么好当,一个不好要赔命的,在域外探索是要冒着很多风险的。
“没有意外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梅姑娘,我们走吧。”钟明楼闻言,立刻准备离开。
梅小姐也对李启行礼告辞,然后推着轮椅离开。
李启目送对方离去。
他都习惯了钟明楼这种行动方式了,神棍的理由你不要问。
就好像现在这样。
李启知道自己身上有大卜出手遮蔽了因果,但钟明楼还是准确的预测了他回来的时间,并且蹲在这里,只为了问他一句拿到了没有。
这些东西都不能细想,也不好追问的。
目送钟明楼离开之后,李启独自一人乘坐地流车回到了在长安的院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什么也没有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复习功课。
有真知道韵在,背书对他来说没有半点难度,只要读完就自动背下,不需要加深记忆,这直接让他效率提升了无数倍。
不过,背书没难度,但还是要筹备一下实际操作的。
他看了以往的太学入学大考,想要总结了一下套路。
然后他就发现,根本没有套路可供总结。
这场考试,主要分成两个方面,一个是笔试,也就是出题,考验你的知识储备和对道的理解。
另一个则是实操,这个方式就是多种多样了。
以前有过直接给学生塞一团混乱无章的紊乱气团,让其按照自己的道梳理成正常的考题。
有过让学生现场炼化某些异类外道的考题。
还有过让学生用己道篡改天道的考题。
亦或者或者炼器,炼丹之类的,还有的则是单纯的进行比武,甚至有些只有笔试,没有实操考题。
林林总总,几乎每个人的考题都不一样。
因为有资格入学太学的人不多,十年下来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基本上都是单独出题,但李启发现,这些题目都是围绕考生自身所精研的道途进行设计。
也就是说,除了提升自己的水平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好的针对办法。
那没办法。
还是只能硬实力了,没什么可以取巧的地方。
只是……李启心中隐约有些担心。
他自从来到唐国,一切都很顺利安稳,但李启可没忘记过,自己是得罪了人的。
自己的芥子袋里面,现在还装着两颗三品公卿的人头呢。
虽然不是真正的三品,只是五品修为,三品官位,但也浸染了些许道韵。
老师还说了,他还欠自己一个头,有机会给补上。
他来到唐国以来,别的东西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但这种单独设题考核的事情,李启觉得很危险啊……
不过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怎么样,考试总是要去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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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李启全神贯注在家中备考的时候。
太学之中,有二人正在会面。
两人看起来都是唐国官员,不过看服侍并非上三品,也就不是朱紫公卿中的一员。
但也不是小官了。
两人都是中年人打扮,不过一个是看起来比较高贵的蓄了山羊胡,另一个则是八字胡。
却见八字胡那位对另一个山羊胡说道:“朱司业,那这一次,就按您的吩咐来做了?”
太学司业,其职掌邦国诸学训导之政令,从四品下。
“请李丞放心,此事既然是我向你提,那断无出事之理,而且此事不仅对你有好处,还能煞煞巫神山那帮人的威风而不落把柄,想来就是祭酒也不会反对。”被称为朱司业的人摸着胡子,如此说道。
太学丞,掌判监事。凡学生每岁有业成上于监者,以其业与司业试之,判其明经帖经,口试,经义,杂文,时务,故事,断其明法、明书,筭亦各试所习业,从六品下。
被称为李丞的点点头:“嗯,既然巫神山方面主动提出要考试,那借此机会打打脸,为司业之兄出一口恶气也是应该的。”
朱司业却马上说道:“欸,此言差矣,非是为我兄出气,而是为朝廷威严而行此事,我等先前让其进入太学,不设阻碍已是大恩,巫神山却不以为意,说不要就不要,置朝廷威严于何处?置人道尊严于何处?”
“若是让此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太学,难道太学就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其他学子又如何看这件事?”
“他还是个幼童,所以只需小惩大诫,不要他性命,也无需服刑,但加大考试难度,让其不可对太学内部生出轻蔑之心也是必要的,此事纯粹公心,和我兄无关。”
闻言,李丞马上拱手:“司业一片公心,下官敬佩,那剩下的事情便交予下官来完成吧,定让他不敢对太学有半点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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