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小狗和音乐
沈水碧突然意识到了，某种……自然性质的事物。
她抬起头，看见了天空之中那些虚影，随着笛声的消散，这些虚影开始逐渐沉眠，身体逐渐回归到大地和天空之中。
就在刚刚，她的笛声打动这些自然精灵性的存在——在太古巫觋的时代，它们也被视作神灵的一种。
不过，实际上……他们就是真正的神灵，他们后来则被巫觋们称之为‘地祇’，其存在与昊天和紫微天庭们的‘天神’相对应。
后来，神灵内又加入了‘人鬼’，那又是另一条道途了。
这些灵性存在，被称为山灵，水灵，或者别的什么，这些灵性存在是自然本质的显化，作为‘地祇’，他们纯真，但也正因为纯真，所以他们高傲而愤怒，非常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而做出极端之举，有的是极端的善，比如牺牲自己为一山生灵，还有的则是极端的恶，会毁灭所有眼前的凡物，但这些都不是他们的本性，他们的本性是‘纯真’。
他们就好像是镜子一样，凡人们对他们友善，他们就回报以友善，凡人们对他们恶毒，他们就回报以毁灭。
而就在刚才，沈水碧的笛声激发出了它们的热情，让这些沉睡的神灵全都起身聆听那创世的余音。
不过，玉笛一碎，声音停滞之后，这些神灵已经再度俯身，准备重新沉入大地之中。
大乐正，是宗人之中相当重要的职位，按照沈水碧的理解，最起码也是二品，恰好自己有迷惑，若是能学到一些，对自己突破四品恐怕有很大的帮助。
因此，这里除了少部分巫神山公子之外，大部分的学生，实际上都是‘国子’。
兔子睁开眼睛，然后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最好还是不要这样。
可如果辰极没有波动，那辰极是什么呢？
这一切，都说明了最底层的‘波动’甚至可能是物质的本质，这种波动的运动如果是本质的话，那‘辰极’有波动吗？
如果辰极有波动，那么辰极就不是辰极，因为波动必然带着‘运动’，辰极是不变之物，怎么可能会有波动？
沈水碧伸手，将这只松狮抱住，它就像是一直很想醒，但怎么也醒不过来，困倦的本能和想要苏醒的欲望互相对冲，结果不断在原地点头打瞌睡。
很有道理，只是需要验证。
沈水碧记得，佛门甚至更加极端，有‘法音’一说，世尊如来曾做狮子吼，以大法音毁灭魔头。
很显然，对比起自身的水平，送来巫神山接受教育是更好的选择，虽然这会不可避免的接受巫道，但对于这些国家而言，接受巫道本身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地灵被你唤醒了，你手上的伤口还残留着某种波动，嗯……你是想通过创世的一瞬，反溯到宇宙诞生之前，进而论证‘辰极’的存在，是吗？”祝凤丹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依然可以一言道破沈水碧如今的状态。
嗯……这是什么东西？
在她的脚下，有一只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好像被笛声唤醒了，但是没睡过去的地灵。
但这些也没看几分钟，祝凤丹很快就来到了大乐正的教学地点。
也只有少数投靠了别的道统的才会拒绝。
甚至就连理道都有类似的说法，叫真空之海，阴阳之气在其中凭空而现，随生随灭，不断成对诞生然后又成对湮灭，进而无穷无尽。
也就是沈水碧在宗人那边有登记，没有触发警戒，不然仅仅这个行为就会惹来一大堆三品的注视，寻常五品可能会当场暴毙。
她直接称呼师尊了，作为李启的妻子，祝凤丹说是她的另一个父亲也不为过，毕竟李启实际上是没有活着的父母，祝凤丹就是他的父辈，自然也就是沈水碧的父辈。
“对，所以我想去大乐正座下听道。”沈水碧点头承认了下来，并不担忧自己的跟脚被完全看穿。
“师尊，你不是在域外吗？”沈水碧立刻起身，对祝凤丹行礼，然后问道。
长得就像是一只半透明的幽灵熊，不过太小，只有一只小狗狗的大小，搭配上那一身长毛，与其说是熊，倒不如说是一只松狮。
佛门有一派别，甚至认为一切事物、物质、意识、精神，以及所有现象的存在，都源于其波动的‘生灭’。
依因缘和合而有，叫做生，依因缘分散而无，叫做灭。
因为，文明和生命本身，就是财富和积累。
这幅场景，让沈水碧想起了李师薇小时候。
新作的笛子，她又开始吹奏，希望能完全唤醒这只自然之灵。
《金刚经》偈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讲的就是，一切依靠因缘而生的世间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的不可琢磨，无常变幻，同时又如同闪电一样的快速变化。
但眼前这个最小，最幼弱的自然之灵，笛声已经足够将它唤醒，可是在被自己唤醒了之后，笛子碎了，这导致了他困又睡不过去，醒又爬不起来。
但祝凤丹却翻了个白眼：“屁事，坐好。”
兴之所起，于是便做了，这就是兔子的行事逻辑。
“好嘞，恰好我回来了，走，直接去大乐正那里，我和他说，让他给你单独讲道，不然你怕是要等个几十年才能等他再次开府。”祝凤丹一拍手，如此说道。
嗯……
所谓不可思议，就是完全不可思量的速度和数量。
自身的内天地，无法独立于外界的一切而存在？
沈水碧歪了歪头。
一生一灭，就是波动，速度之快，无法想象，故而佛经有云：“不可思议”。
这么想着，沈水碧抱着这只困困的小松狮，然后看了一眼周围的灵竹。
稍稍检查一下，她立刻察觉到了对方这种情况来自于何处。
随手摘下一截灵竹。
祝凤丹则随口说道：“噢，调换战区了，回来休假，刚好碰见了你从天外突入，怎么了？有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