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白雁如愿以偿被分到了理科重点班，此时，另一个好消息接踵而来：老天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抽签时，将她分到了姜鳕身边，他俩现在是同桌了。 时间真是奇妙，能将一个她最厌恶的人打磨成最爱的模样。 彼时，她看姜鳕眉不对眉眼不对眼，现下，她竟然因为和姜鳕的距离又近一步而欢欣雀跃。 第一节课，白雁就在全班女生妒恨的目光下，给姜鳕传纸条：姜同桌，以后请多多指教。 姜鳕扫了一眼纸上字，将纸团揉成小球，利落往后抛。叮咚，中了，落进垃圾桶。 他斜了白雁一眼，凶神恶煞低语：“好好听你的课，蠢货。” 白雁缩了缩肩头，自讨没趣。 下课后，同学们成群结队上厕所。余下的人在教室里讨论圣诞节的事情，国内是不过圣诞节的，但也有商家为了讨个噱头，在门口摆着不伦不类的圣诞树——一颗绿油油的假树，上面挂几串五颜六色的彩灯，就当是过节，图个节日气氛。 女生们想买平安果，男生们想借此机会送给心上人苹果，套个近乎。如此这般，有来有往，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白雁屈起手肘，捅了捅姜鳕的窄腰，问：“姜鳕，你过圣诞节吗？” 他在写卷子，冷不丁这样被撞击，惊得他往后一缩，皱眉呵斥：“别烦。” “圣诞节，你过吗？”白雁锲而不舍追问。 “不过。” “哦。”姜鳕不理她，她只能自说自话，“校门口有包装好的平安果，据说塞蛇果的礼品包装袋要十块钱，装苹果的只要五块钱。蛇果皮厚味甜，我没吃过，听别人是这样说的。可是照我看来，苹果皮薄也甜，并不比蛇果差。何况它便宜呢！去小摊上买，五块钱就能买三个大的苹果，白被礼品店老板当猪宰。” “别人喜欢当猪，要你拦？” “也对。”白雁后知后觉道。 她也想给姜鳕送礼物，不过蛇果太贵了，她想去买一个普通苹果，用纸书皮给姜鳕包个平安夜礼物。只是自己包装的礼物会不会太简陋，所以白雁想探探姜鳕的口风。 幸好，他好像对这方面的东西完全没概念，一点都不介意。 到了24号那天，白雁用红色的纸书皮包了一个苹果带到学校去。她特意在封口处扎了一朵塑料彩带制成的蝴蝶结，尾部用刻刀快速削了一下，两条带子立马蜷缩成几串小环，乖巧地挤在蝴蝶结下面，精致可爱。 白雁很满意，她美滋滋地将礼物塞到包里，抵达班级。 刚到位置，白雁就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姜鳕的桌上早就被摆满了平安果，一个个包装精美，里三层外三层，用各色贵重的彩纸亮片堆砌而成。 这样一比较，她包里的平安果逊色不少。不，应该是完全没法比较。 姜鳕瞥她一眼，说：“别挡路。” “哦。”白雁让开，姜鳕走到座位上放书包。 桌上这么多平安果，他视若无睹。等了很久，才冷冰冰喊：“谁的垃圾丢我桌上了？给我拿回去，少占位置，我要写试卷了。” 朝这桌观望的女生们纷纷转过头，被姜鳕这样摆了一道儿，谁都没脸去拿回自己的平安果。原本她们还想看看，姜鳕第一个拿起的平安果究竟是谁的。好像这样，就能彼此较量，评选出获胜者，即为姜鳕感兴趣的女人。 见没人肯动，姜鳕生气了，又喊：“再不滚过来拿，我就喊老师了！” 秋野高中的老师管得再宽，也很忌讳早恋的事情。特别是姜鳕早恋，成绩掉下来的话，恐怕校长也会迁怒他们，毕竟有私人关系，还是亲戚。所以，没人敢怠慢姜鳕，何况他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即使平日里的乖模样都是装的。 此话一出，几个女生便走过来，抱起自己的平安果，逃也似的溜回自己座位上。 姜鳕的桌子空空如也，他安心拿出试卷刷题了。 白雁在一侧看得心惊肉颤，幸好她没把平安果送过去，否则也得被这么羞辱一番。她拿出书记笔记，顺道将那平安果往下按了按，塞进书包的深处。 回头时，白雁突然对上了姜鳕的视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怎么了？” 姜鳕的目光冷肃，莫名生气了：“没事！” “哦。” 搞不懂他，气什么气啊。 放学了，高二晚上还有课。回家吃个饭，还得来上晚自习。 走读生就是这点不好，下午五点回家，吃个饭，七点还得赶来学校上晚自习，九点再真正放学回家去。住校生爽多了，学完了直接回宿舍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幸好，白雁的家离学校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了。 九点离校，她踩着姜鳕的影子，慢悠悠朝前走。 夜很黑，河坝旁边的路灯损坏了，亮一个，暗一个，昏昏沉沉，唯有月亮引路。 白雁怕黑，在姜鳕身后紧追不舍。 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姜鳕突然回头，对她说：“你没什么要给我的吗？” “啊？”白雁愣了。 姜鳕摸了摸鼻尖，闷闷道：“平安果。” “你要？”她不懂姜鳕发哪门子的疯，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平安果，递上去，解释，“是我自己包装的，所以没有特别好看，你别介意……” “没事，谢了。”他没有出声讥讽她，郑重其事将平安果塞到自己书包里，带回家。 白雁有点儿恍惚，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她之前拿书的时候，礼物被姜鳕看到了？所以他才会和她讨要吗？ 啊，这厮也真的是不要脸，万一她不是为他准备的呢？ 白雁勾唇，突然想逗他：“如果这个平安果，我不是给你准备的呢？” 姜鳕白她一眼，冷哼：“你还想给谁准备？除了我以外，你有别的朋友吗？” “我……”还真没有。 “看吧——！” 片刻，白雁惊喜地说：“你承认我们是朋友了？” 姜鳕抿唇，不语。 “是不是？” “嗯。”他心不甘情不愿，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