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魅影晓芳,出来!”崇睿没再理会子衿,思量了片刻,将他们三人叫了出来,每个人给他们发了一枚玉佩。
这样,就真的安全了。
子时。
崇睿搂着子衿,看她睡得香甜,总觉得奇异,这个女人,竟能让他的心,一寸寸软成如今这般模样。
忽然,空中传来衣料破空而来的猎猎风声,崇睿勾唇冷笑,与他神态相反的是,他极为轻柔的将子衿平放在枕头上,然后起身打开房门。
没想到,崇景居然站在房门口。
没有蒙面,也没用夜行衣,就这样,穿着皇子的华服,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站在崇睿的房间门口。
短暂的惊讶之后,崇睿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说吧!”
“将玉佩给我!”除去面具,他们谁也不想与对方虚以委蛇。
“玉佩,你想要和田玉还是汉白玉?”崇睿的表情里,除了惊讶,再也没有其他。
崇景眯着眼,用阴森森的口气说,“适才我去查看了,那几名杀手身上的玉佩都不见了。三哥一定要逼我用计么?”
“我想,你又要拿何絮儿说事吧?”崇睿顿了一下,而后凉声说,“你大可以将我与何絮儿的陈年旧事捅到父皇那里去,但是玉佩,我是真的没有。”
何絮儿的事,崇景暂时并不打算捅出去,何絮儿留着他还有大用处。
只是,玉佩对他也有大用途。
而且里面藏着许多对他不利的证据,若是真的被崇睿破解出来,那他想要夺位,就会异常艰难。
“看来,三哥是要逼我用抢的了!”用计不成,那便明抢,这是崇景惯用的伎俩。
崇睿淡淡的整理衣袖,“出去打,她在睡觉!”
“三哥心疼,我自然也是心疼的!”言落,崇景转身便走。
崇睿眸色一凉,却在他身后冷冷开口,“是么,要不要找太医给你看看,心疼病不治会死!”
崇景的脚步一滞,倒是没想到崇睿竟这般能忍。
崇睿淡淡的越过他,那充满优越感的眼神,看得崇景血气翻涌,双手紧握成拳,那一转身,便能拥抱住的女人,竟不是他的女人。
崇睿站在院子里,淡淡的看着怒不可遏的崇景,意味深长的说,“我说过,这天下可以给你,可你非要与我耍手段,还觊觎原本不属于你的女人,崇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当初选择江山的人是他,如今他这样反悔,崇睿如何能忍?
崇景没说话,事实上他无话可说。
“开始吧!”崇景淡淡的看了崇睿一眼,而后接着说,“我若赢,将玉佩还给我!”
崇睿始终淡然,“我没有玉佩,打你,只是想让你记住,屋里的人是你三嫂,即便你弄死我,也不可能将她据为己有,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崇睿,你找死!”崇景说罢,便快速出拳,朝崇睿的面门攻去。
崇睿淡淡的侧身避开,然后脚下踩着八卦阵步伐,以诡异的速度闪身到崇景身后,崇景只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回身,堪堪接住了崇睿拍过来的手掌。
两人的手掌相对,同时都感觉到一股麻意,然后各自踉跄后退了数步。
崇睿在忖度,崇景的功夫看上去不纯正,甚至气息有些虚浮,可是实力确不容小觑,若是真的拼命一搏,他们的结果,最多就是两败俱伤。
崇景也没想到,崇睿十几岁才开始学武功,竟有这样高的造诣。
“接着打下去,最多也是两败俱伤,还要打么?”崇睿倒是坦诚,大半夜的做一件没有胜算的事情,不划算。
忽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大叫,那叫声无比凄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崇景与崇睿互看一眼,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
可是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两人同时惊觉,“不是他干的,这宫里还有人在作怪!”
说罢,两人同时飞身前往声音来源处。
东南方向,那是芳华宫。
崇睿不知何絮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他若是避而不见,崇景只怕会追着不放,若是真的查到实质证据,那定然十分麻烦。
可若去了,何絮儿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暴露出两人的关系,这也不妥。
如今骑虎难下,去不去都是错。
两人赶到时,芳华宫内,已经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跪了一院子。
崇景想要冲出去,却被崇睿一把拉住,崇睿指了指对面的房顶,示意他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好半响,殿门才被打开,何絮儿身边的何公公从寝殿里抓着一个白衣女子出来,那女子长发披肩,那张脸白森森的,在半夜时分咋一看,很是瘆人。
不多时,何絮儿被身边的宫女扶着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也没比那白衣女子好到哪里去,想来是被那女子吓坏了。
何絮儿指着那宫女,手指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何夜半吓人?”
那女子被逼着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阴森森的笑着,那双带着血泪的空洞眼神,看上去压根就不像活人。
看到这个景象,何絮儿颤抖的闭眼,“将她的妆卸下来!”
好半响,宫女才将那女子的妆容卸下来,可她那双眸子还是空洞得吓人。
不管何絮儿如何问,那女子皆不开口,而且神情呆滞,整个人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女子被人下了药!”崇景好整以暇的躺在屋顶上,好像刚才与崇睿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不是他。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崇睿几乎是笃定的。
崇景斜睨了崇睿一眼,他确实知道,可是他想不到,为何那人会让人前来惊扰何絮儿。
“看来,你的盟友背着你干了一些你都不知道的事!”崇睿勾唇,笑得幸灾乐祸。
崇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崇睿耸肩,“那恭喜你,被人利用!”
言落,崇睿转身没入黑暗。
崇景看了看芳华宫里的情况,眉头拧得死紧,那人,到底在做什么?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院子里的何絮儿依旧没有从那女子口中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得让人将她关到偏殿去。
待所有下人都离开之后,何絮儿才关上寝殿的大门,回到内殿。
在她的内殿中,赫然站着一名全身藏在黑衣之中的人,那人的身量极高,看上去应该是个男子。
“贵妃娘娘,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那人的声音很低沉很阴冷,在半夜听着,只觉得十分瘆人。
“哼,你的人未曾引起大乱,我要的目的没有达到。”何絮儿原本想利用大乱,将崇睿引来的,可是没想到,崇睿竟没有出现。
那人冷笑,“这只能说明,贵妃娘娘在睿王殿下心里并不重要,与我的人何干?”
你
何絮儿一张精致的面容气到扭曲,可她却无话可说。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可是被崇睿发现了,他警告我,不许继续,暂时我不能出手。”作为她现在唯一的盟友,何絮儿自然没敢真的与他一拍两散。
“哼,你要记住,皇帝不死,你这辈子都无法自由,你得不到自由,就得不到崇睿。”
“你可以走了!”何絮儿不愿跟他说起崇睿的事。
崇睿,何尝不是她胸口的朱砂!
那人冷笑着推开窗户,飞身离去。
何絮儿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与崇睿之间没有可能,却还是疯了一样的想见他。
这一夜一夜,如此难熬。
可熬着熬着,她却年华渐老。
也许,熬着熬着,连最后的恩情都会变质!
偌大的大殿上,只有她,一个人,顾影自怜!
翌日。
早朝结束后,崇义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拍着崇睿的肩膀说,“三哥,我近日觅得一匹汗血宝马,速度快如闪电,性子与你一般冷傲孤绝,身量也是一等一的马中龙凤,与我一同去赛马可好?”
“你下次再拿我与马相提并论,我保证,你的那些宝马,全都变成死马!”崇睿语气冷冰冰的,可他深感无力的是,除了唐宝,也就老六不惧他的冷厉。
“哎呀,三哥,不要这样么,我们去赛马好不好?”崇义自然是不怕他的,反正最大不了就是被他黑一次,又不能要了命。
“不去,你三嫂近日身子越发沉重,我将奏折带回去处理,顺便陪她,你让老七陪你去。”崇睿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与他去赛马。
崇义故作冷傲的睨了崇睿一眼,“放眼天下,除了三哥,还有谁的马术能赢过我?跟老七玩没意思,我走道都比他骑马快!”
许是要当父亲了,见他闹别扭,崇睿竟破天荒的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柔声说,“那你去找郭全福陪你,那小子跟你一般野,你俩走到一处,倒也乐趣十足,晚上回来,让你三嫂弄些好吃的,我陪你喝酒。”
听到好吃的,崇义的脸色总算是舒坦了些,“我要吃凉拌卤牛肉、鸭丁溜葛仙米、酒酿鲥鱼、油茶饭、辣炒莲白、香菇酿肉。”
“你当你三嫂是得月楼的厨子?”崇睿冷冷的睨了崇义一眼,对他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表示不齿。
“得月楼的厨子哪里比得上三嫂手艺,您告诉三嫂,我争取猎只大水貂,给我小侄儿做披风!”
言落,崇义一溜烟跑远。
崇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那笑容里,满满的宠溺。
他与崇义的互动,全被崇景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眼神中,像盘踞着两条毒蛇。
西山大营。
崇义死拉活揣将郭全福拉出大帐,并咧着嘴笑得一脸满足,“来来来,郭大哥,你看看,我这马好不好!”
郭德福白眼呲他,“老子现在只想看女人,你给老子拉披马来,有个屁用!”
从崇睿进宫之后,好久没有人找他喝酒斗嘴,他浑身跟长了毛似的。
“那你去找女人吧!”崇义抱着他宝马的脖子,觉得马比女人好多了。
郭全福呲牙大笑,“罢了,老子这等粗人,即便去逛窑子,那些女子也是怕的,老子还是跟你去赛马,小世子出生时刚好是冬天,我们去猎些好皮毛,给小世子做个披肩。”
两人商量着,便往马厩走去。
两人只顾评论对方的马,没看见他们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的露出一片黑色的衣角。
西山密林之中,是平素崇睿与郭全福还有崇义最喜欢狩猎的地方,崇义与郭全福定好目的地之后,两人便出发了。
崇义的马确实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没多久便将郭全福甩了老远,气得郭全福跟在他身后直骂娘。
崇义跑的欢,压根就听不见郭全福的怒骂,他跑到密林之中的湖边,悄悄的藏身在湖岸上,等着水貂出现。
在他对面的密林中,一只铁箭从茂密的树叶间悄然露出来,瞄准的方向,刚好是崇义的脑袋。
崇义咬着一只狗尾巴草,悠闲的躺在石板上,不时往湖里看了看,心里却在为他那匹汗血宝马得意。
他完全不知,在他等待猎物的时候,他同时也变成了别人的猎物。
正午时分,最是热得发闷的时候,也是水貂最活跃的时候,崇义眼看着一只黑貂从水下露出头来。
他脑子里不禁出现这样一幅画面,若是三嫂生了个女儿,我给她弄个黑沉沉的小披肩,不知三哥的脸黑还是我小侄女的披风黑。
再等等吧!
想着,崇义便将头缩了回去!
那边早已瞄准了崇义,正想放箭,可崇义忽然将头缩了回去。
那人不得不将箭收回去,继续盯着对面的崇义。
湖里的水貂扑腾得正欢,崇义等来等去,总算是等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水貂,他总算满意的点头,“嗯,这白色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用着都甚好!”
崇义小心的翻爬过来,轻声的拿出弓箭,瞄准了白色小水貂的头部,“嗖”的一声,那只白色小水貂便被崇义一箭爆头,死在对岸。
崇义得意的缩回去,等着第二只。
对面的人见崇义箭法精准,有些犹豫,便又一次错过了杀崇义的时机。
崇义猎杀完第二只,也没见郭全福跟上来,他觉得有些无趣,便想着,“在猎完最后一只,回去吧!”
等了一炷香后,终于又来了一只白色的水貂,崇义高兴极了,咧着嘴笑得一口大白牙,而后满弓拉弦。
就在他拉弦的同时,对方也拉弦。
崇义压根没想到对面有人,他看着那支箭,在他的瞳孔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只剩一个箭头。
就在这时,一柄匕首从崇义的左手边飞出来,“镪”的一声,那支箭失了准头,从崇义的脖子上飞出去,直接射到他身后的汗血宝马身上。
那马受了惊吓,挣脱了缰绳便跑。
郭全福已经往射箭人的方向追了过去,崇义犹豫了片刻,咬牙跟着郭全福的方向追了出去。
两人追出去许久,都未能找到那个射箭的人,郭全福走过来问,“六皇子,你没事吧?”
崇义摇头,面色却十分凝重,他不知是谁,为何要杀他!
“你近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郭全福一边防备的看着四周,一边问。
崇义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何絮儿抱着崇睿痛哭的一幕,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何事?
可是,三哥会这般对待他么?
“说话啊?”郭全福见崇义晃神,不由得推了他两下。
“是三哥么?”崇义脱口而出,却遭到郭全福一记老拳。
郭全福气得气喘如牛,“崇义,你在军营里捅了多少篓子,都是睿王殿下帮你摆平,你不还要给他儿子猎水貂么,怎么说是王爷要杀你?”
崇义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将隐晦的将崇睿与何絮儿相拥的事情与郭全福提了提,但是没有直接提何絮儿的名字。
何絮儿与崇睿那点事,从北荒回来的军士,基本上都知晓,这对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六皇子,睿王虽然与那何絮儿确实相恋过,可后来何絮儿入宫之后,睿王爷便断了念想,加上有了王妃,王妃那样的女子,几千几万个何絮儿也顶不上,王爷也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要杀你,要是个爷们的话,就回宫去问清楚,若真是王爷干的,我替你教训他!”
郭全福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崇义倒是一点不质疑他会真的揍崇睿。
可,真的能去问么?
崇义心里有些吃不准,他害怕是不是,都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郭全福最恨婆婆妈妈的事,“你他娘的想问就问,你这样撑着,有个屁用?”
郭全福说完,便拉着崇义往回走,经过湖边的时候,崇义想,“既然都猎到了,还是拿回去吧!”
便将那三只水貂给提了回去。
永和宫。
子衿听说崇义要来吃饭,便将崇义点的菜都给他做好了,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在这里吃饭凉快,只要皇帝不在,他们基本上都在树下吃饭。
崇义耷拉着脑袋提着那三只水貂进屋,崇睿见他垂头丧气,还以为他与郭全福比,输了比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凉声说,“汗血宝马输了?”
听到崇睿的话,崇义将那三只水貂放在地上,严肃的走过来,“三哥,我有话要跟你讲?”
见他面色确实凝重,崇睿也不由得拧眉,两人走到稍远的地方去说话。
“三哥,今日我在西山被人伏击了!”崇义说话的时候,很仔细的看着崇睿的反应。
崇睿听说他遭到伏击,神色惊愕的看着他,“可曾有人受伤?”
崇义看他的眼神隐忍又透着一丝质疑,崇睿忽然眯着眼睛问,“你觉得是我要杀你?”
“三哥,那日我看见你与何絮儿抱在一处”崇义的话没说完,却听到身后传来打破汤碗的声音。
“王妃,您有没有烫伤?”杏儿见一整碗汤洒在子衿脚上,吓得连忙去给子衿脱鞋。
崇睿眼神一闪,连忙跑过来将子衿一把抱住,让杏儿方便给她脱鞋,而子衿,整个过程都安静的看着崇睿,不悲不喜。
崇义这才意识到,他说话的声音太大,竟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去。
杏儿将子衿的鞋袜除掉,子衿的脚背上一片绯色,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看上去伤得不轻。
崇睿怒极,凉声对崇义说,“你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崇义委屈的走过来说,“三嫂,我今日遭到伏击,对方身份不明,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日看到何贵妃抱着三哥哭,我不知”
“你不知,你以为为那点小事,我便要杀你是么?蠢货,你嫂嫂若是有什么事,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崇睿极少这样吼人,可崇义的怀疑与子衿的不言不语,让他心浮气躁,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崇义委屈的嘟囔,“可我确实看见”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接着说下去,因为崇睿的眼神确实太冰冷可怕了。
“三嫂,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崇义假装没看到崇睿要吃人的眼神,只想跟子衿好好解释一番。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目睹的一切,当时也有人与你一同目睹,杀你,不过是因为你三哥在乎你!”子衿本能的想到崇景。
现在有能力组织这样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还能嫁祸给崇睿的,除了崇景她也想不到别人。
子衿想到崇景身上,崇睿自然也想到了。
子衿这样一分析,崇义自然也想到了,“我就说,那厮一副阴险样,原来下朝后,他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你带着个猪脑子到处嚷嚷啊!”崇睿还是气不过。
子衿却神色淡淡的对晓芳说,“晓芳,那三只水貂,拿去给素衣坊玲珑姑娘打理一下,做件小娃娃的披风!”
“诺!”
晓芳拎着水貂走了。
崇义见子衿收下礼物,便问,“三嫂可是还生我气?”
“不气,你快些吃饭,吃完便同你三哥大吵一架,要吵得狠些,让有心之人听到才好!”子衿始终没问何絮儿与崇睿相拥一事。
崇睿心想,还是晚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再解释吧!
说到吵架,那崇义自然是欢喜的,以往崇智还在皇宫之时,崇义便最喜欢同他吵架,不过好在崇智那人虽霸道跋扈,却不小气,两人吵了好,好了吵,竟也这般欢乐的过了十几年。
“那我先吃?”崇义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凉拌卤牛肉放在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
崇睿见他一副缺心少肺的快活样,不由得忧心忡忡,“日后不要单独出去,尽量与大家在一起,那人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崇义一边吃,一边回答,“我知道了。”
崇义以风卷云残之势将子衿给他做的菜一扫而空,末了打着嗝,做茶壶状指着崇睿的鼻子,“三哥,枉我敬你重你,你竟派人杀我,你好狠的心啊!”
崇睿淡淡的睨他一眼,凉声吐出两个字,“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