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局长一向心直口快,心里想到什么一秃噜从嘴里就出来了,陈大龙了解他的个性,倒也不在意,亲自帮余局长倒了一杯酒,冲他举杯道:
“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喝酒不谈事,谈事不喝酒,现在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兄弟难得小范围聚聚,平日里大家都忙,俗事也多,今晚先喝个痛快再说!”
一旁的周三配合举起酒杯:
“好!我敬陈书记一杯!”
陈大龙立马纠正:
“错!今晚酒桌上只有兄弟没有领导,你要是再叫我陈书记,可别怪我跟你着急啊!”
“是是是!陈书记看得起兄弟,不胜荣幸,我敬你!”
“哎!又喊陈书记?”
余局长像是抓住了周三话里的把柄,赶紧上前亲自帮他又倒满一杯酒,端起来递给他,笑道:
“喝酒喝酒!这一杯算是小惩,要是接下来再敢犯规,自罚三杯!”
周三听着陈书记今晚头一回对自己兄弟相称,心里多少有些兴奋激动,伸手结过酒杯豪爽道:
“好!兄弟口无禁忌,的确该罚!”
“喝酒喝酒!感情深一口闷,别尽说好听的不干活!”余局长在一旁起哄口气。
“好!兄弟先干为敬!”
热热闹闹的包间里三人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尤其是周三,他心知,从今晚这桌酒开始,陈书记才真正把自己列入“兄弟”范畴,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人心情好的时候,喝多少都不觉过瘾,周三一想到自己以后除了在港口地盘上诸多大项目有利可赚,说不准以后陈书记有了更好的发展,自己也能仗着“兄弟”的情分有几分分一杯羹,心里顿时心花怒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大龙这才放下酒杯跟两位兄弟说起了正事:
“你俩听说港口公司徐匡忠走私高档汽车的事吗?”
周三在一旁轻轻点头:
“这事传的不是一两天了,估摸是真事,不过,港口公司一向在本地属于敏感区域,连市委书记朱家友都不敢轻易触碰,谁知道消息又有多少水分呢?”
余局长新官上任对港口公司的情况不甚了解,听陈大龙提及此话题,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陈大龙冲他白了一眼,没好气道:“我正想着如何想办法对徐匡忠暗地里走私高档轿车一事抓个正着,你不帮忙倒也罢了,还胡乱猜疑?”
周三听了这话,自告奋勇道:
“想要抓徐匡忠的把柄不难,前两天我还听说,最近徐匡忠将有三个集装箱的车辆入港,要是能提前掌握货物到港的时间地点,必定人赃俱获。”
陈大龙听了这话,控制不住内心雀跃问道:
“这消息可靠吗?”
周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终于还是肯定点点头道:
“按理说,消息渠道够权威,值得信任。”
“好!”
陈大龙猝不及防一拍桌子,冲着周三和余局长道:
“周老板,麻烦你尽快把消息打听清楚,只要确有其事,到时候余局长配合一下,咱们好好的唱一出大戏!”
“唱戏?唱什么戏?”
余局长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嘴里还忙着吃着东西,疑惑眼神看向两人问道,周三却大致猜出陈书记八成是对徐匡忠下狠手,心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如果徐匡忠利用管理港口之便走私高档轿车一事被陈大龙抓住了把柄,恐怕不仅是徐匡忠,包括徐匡忠背后的靠山都免不了受到牵连。
陈书记这一招一石二鸟耍的妙啊!
“看来,定城市的天真是要变了!”周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主子赵德才,他若是前几年有陈大龙这种大刀阔斧的魄力,恐怕这会早已当上市委书记了。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周三坐在包间里想起赵德才的时候,赵德才正跟港口党政办主任候沈玉在陈大龙住处坐等,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书记还没回来,赵德才有些发急,冲着站在一旁的候沈玉不耐烦道:
“陈书记到底去哪了?你身为服务领导的党政办主任,居然连领导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这个党政办主任是怎么当的?”
候沈玉也是满腹委屈,冲着赵德才解释:
“平日里陈书记的工作行程都是经过办公室安排的,没什么事的话,正常情况他下班就回到住处,没听说他今晚有什么活动安排啊?”
“那你就没留意一下,陈书记有没有说他今天晚上去哪里有事?”赵德才又问。
候沈玉有些郁闷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