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黑狼居然就在车里就发出了鼾声。
凌晨四点,黑狼还未醒来。小院之中,正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眉骨高耸、脸长颌陷、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
他双目如电,缓缓走了两步,忽又站定,风起,灰色长衫微微抖动。
此时,一个眉清目秀,只有十五六岁光景的少年伸了个懒腰从侧房出来,深吸一口气,一看老者已经站在院中,立即上前,“师父,您今天早起了半个点儿。”
正说着,少年突然眉头一皱,“外面有生人气息!”
老者微微一笑,“有人求救,你出一趟门吧!最近不是老念叨想买件老铜炉么?怕是送钱的来了。”
少年垂首道,“师父,我还没出师呢。”
老者走到一棵老桑树下,“来人气息浮躁,当是一介武夫,差遣者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难之事,你也该历练一下了。”
少年揉了揉眼睛,“师父,我先去洗漱。”
四点四十分,敲门声传来,少年开门,见是一个黑铁塔般的壮汉,笑道,“来者何人?”
“在下黑狼,是长安于波派来的,求见公羊先生!”黑狼说着,双手捧出请柬,“还请小哥儿递上帖子。”
少年眉头一皱,“那你稍等。”
“不用了,素鼎,让他进来吧!”院内传来老者的声音。
被唤作素鼎的少年抬手引路,“跟我来吧。”
院中侧房前的那棵老桑下,有一套石桌石凳,老者坐在石凳上,看着黑狼走到近前。
“拜见公羊先生。”黑狼深鞠一躬,而后将请柬放到了石桌上。因为奔波儿霸交代得很严肃很认真,所以随后他便在一旁是毕恭毕敬地站着。
公羊先生拿起请柬,看了看于波的落款和那个血手印,捻须道,“我公羊斋三十年前欠下于钰半臂之情,应承此情,不论有何难事,我可出手一次。若他亡故,后人凭借带血痕迹来求,我能察觉先人气息。你的主子可是于钰的儿子?”
“是,公羊先生,于哥的老父亲是叫于钰,已经去世。他名叫于波。”黑狼在公羊斋面前,不知怎的,即便没有奔波儿霸的嘱咐,也如同一只温顺家狗。
不过黑狼心里此时却在想着,怪不得于老爷子少了半条胳膊,合着是和此人有关,多半这半条胳膊是为了他丢的。
“算起来,于波应当四十多岁的年纪,莫非身患重疾,无力回天?”公羊斋接着问道。
“不是啊,公羊先生,是和一个玄门中人结下了梁子,而本来他身边有个蓝玄清蓝大先生,可惜他在闭关,要不然也不敢烦劳公羊先生。”黑狼说话,向来比较粗俗,能这样说话,已是不易,短短几句,憋得面红耳赤。
“蓝玄清?不就是二十年前岐阳观的弃徒么?他也配叫大先生?”公羊斋摇了摇头,“什么玄门中人?说来我听听。”
黑狼便把文佳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同时还把昨晚的玄乎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这十几年我很少出门,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姓文的年轻人?若说来自燕京,当年无非就是姚广圣有几分道行。难不成姚广圣死了,燕京就此无有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