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说的这件事儿,有一些古籍记述可查,可能是真的。不过,所谓瑕不掩瑜,即便有此错漏,也掩盖不了戴嵩在画牛方面的艺术成就。
明代有个叫李日华的书画家,名头也不小,仅次于董其昌这种,而且很善于鉴赏,他对此也有个相关评价,说:象物者不在工谨,贯得其神而捷取之耳。这个“神”,才是绘画艺术的关键所在。
这一天逛市场,都有些累了,处理好了相关事宜,唐易和文佳回了酒店。
周一,唐易和刁钦三接收了紫光轩,同时找了装修公司,稍加改造装修,也找了人定制了“阁宝多”的牌匾。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张戴嵩的水牛图,唐易也准备等开张那天展示一番再带走。
古玩这个行业,的确是一个充满传奇的行业,因为这行业的“主角”,本身就可能是一个传奇。
就拿这张画来说,一千多年前的一张画,历经不知多少辗转,留下了戴嵩,黄庭坚,孙承泽这些历史文化名人印记。拍案叫绝之时,又有多少惊喜和失落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再看这幅画,又有多少感慨和思悟。
刁钦三和支雄都是经验丰富能办实事的人,长安分店的筹备开张,的确是省了唐易不少事儿。唐易也准备开张之后就可以走了,不用盯太久的时间。
就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开张的期间,一天上午,刁钦三带了一件东西来找唐易了。
这是一个小巧的净水瓶,不到二十厘米高,六棱,颜色青绿滴翠,煞是好看。
唐易本来没睡好,没大有精神,一看这个瓶子,立马瞪大了眼,“哪里来的?”
“从一个铲地皮的人手里来的,说是一个唐代墓葬里出来的。听说这个墓葬不小,还有两件唐三彩的马流到了市面上,高度都超过七十公分。不过,唐三彩本身就是冥器,北方的墓葬也常见,但是这青瓷,我怎么看着像南方的龙泉窑,怎么会在北方贵族的墓里?”刁钦三介绍的时候,也面带疑惑。
“能找到进墓的土夫子打听一下么?”唐易问道。
“肯定找不到了。这个铲地皮的,算是我以前认识的,他接手的东西也不多,而且是通过中间人和土夫子交易的。和我碰头时,他手里就这么一件东西了,卖了我一个面子。我在瓷器方面不怎么通透,不过这东西来源应该靠得住,而且我觉得特别,才拿下了。”刁钦三介绍道。
唐易递给刁钦三一支烟,“这不是龙泉窑,这是越窑。”
“唐代越窑的东西,出现在北方的墓葬,也有些奇怪啊!”
“这不是普通的越窑,这是秘色瓷!而且从工艺来看,是属于朝廷贡品级的精品,所以才有这么好看的颜色。陆龟蒙有两句诗: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就是写这种秘色瓷的釉色!”
“原来这就是秘色瓷!”刁钦三恍然大悟,“价儿不高,肯定是没有买亏了。”
“嗯,唐代秘色瓷无疑。”唐易接着说道,“在法门寺地宫出土秘色瓷之前,很多人对这种越窑的精品认识不清,不少也误会过是龙泉窑。后来都清楚了,而且越窑秘色瓷在唐代有一部分是朝廷贡品,成批运到长安,带动了北方的需求。所以北方墓葬出现也不奇怪。越窑秘色瓷,也算是官窑的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