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望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木床上,看起来,像是个农家小屋。
他立即撑起身体,搜寻那个装满文物,也装满希望的大麻袋。
大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叫了一声。
门帘掀开,竟进来一个大姑娘,粗粗的辫子,白里透红的脸蛋,一双眼睛如蝴蝶般眨动,“你醒了?别乱动,弹片取出来了,但是伤口没条件缝合,一动就开了!”
“这是哪里?我的东西呢?”廖望潮忍住疼,用手撑住床问道。
“这是安宁县的乡下,距离潭州城有一百多里路呢!”辫子姑娘手里端着一碗药汁,“先喝了药再说!”
“你先告诉我麻袋在哪里?”廖望潮挡开了药碗。
“爹,你快来,他不喝药!”辫子姑娘朝门外喊去。
很快,一个瘦削俊朗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穿得普通,却挡不住一股精气神儿,“你那些童家来的东西没丢,我放到柴房了。”
廖望潮一愣。所谓童家来的,是当时的一句古玩江湖的暗语,就是盗墓出来的东西。这个暗语怎么来的,廖望潮也不知道,圈里却都这么说。
这个中年人,显然不是一般的的农夫。廖望潮心里七上八下,既然是江湖人士,难不成想分一杯羹?要知道,这一麻袋东西,件件都是精品,要是卖给洋人换成现钱,那可是一笔极大的数目!
此时,辫子姑娘咯咯一笑,“喝了吧,要是想害你,还会救你不成?”
廖望潮看着辫子姑娘的脸蛋,竟没有继续多想,乖乖把药喝了。
原来,当时他撞到马车上。马车上的一对父女,正是眼前这一对父女!接着把他扶上了马车,暂时止血,来到了安宁县的这个村子。
廖望潮后来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竟然也是当年潭州的一个土夫子,而且身怀绝技,独来独往,从不联手“干活儿”。这个小院,就是他平时蛰伏的地方。眼见潭州城危机四伏,他也是驾车带着东西出城。
养伤的这段时间,土夫子看中了廖望潮,收他为徒。但是,却没教给他任何盗墓的本领,只教古物鉴定的本事。因为他看出来了,廖望潮和他女儿已在朝夕相处间暗生情愫。
土夫子这个行当,他是不想在后代身上继续了。不过,古玩商的前途,在他看来还是无限光明的。
廖望潮养好伤之后,土夫子便带着他和辫子姑娘,还有两麻袋古物珍品,撤离了安宁县。一麻袋是廖望潮的东西,另一麻袋是土夫子的私藏。
不料,就在他们去往沪海的途中,却因为抄近路在山间遭遇了土匪。
土匪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抢钱抢东西,还要抢辫子姑娘。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土夫子假意顺从,却瞅个机会擒贼先擒王,用一把匕首顶住了土匪头儿的脖子。
他让廖望潮和辫子姑娘带着东西先跑,他用匕首顶住土匪头儿缓缓撤退,断后。
看起来就要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不过,土匪头儿,在土匪心目中,有时候是不太重要的,比如面对两麻袋东西和一个漂亮姑娘的时候。
而且,你活着是头儿,死了不就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