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劝他?”唐无心的笑容如同白开水,“这个决定,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文佳叹了一口气,“我师父去世之前,曾经告诉我,他这一辈子,只佩服过三个人,一个就是他和您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还有一个,是唐掌门!”
唐无心脸色一变,“哼!你师父也配!”
“他终究是我的师父。”文佳轻轻摇了摇头,“他说,师祖就如同天上的白云,老有种仰望不能及的感觉。而唐掌门,却好似一缕清风,环绕在身边,看似轻柔,却又好似蕴含无坚不摧的力量。”
“对这两个人的评价,他说的倒还算可以。”唐无心的脸色缓和了一下,“那第三个人呢?”
文佳笑道,“就是师叔你啊!”
“他佩服我?”
“当时他只说他的师弟,并没有具体说,我当时还不知道说的就是您。”文佳道,“他说,玄门中人也是人,抛开法术,我师弟是个真汉子!”
唐无心脸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良久,才开口道,“其实在未出师门之前,你师父还不是这样。是这花花世界,改变了他。”
“我们避不开花花世界。但是有两样东西,不能被改变,那就是理想和良知。王阳明不愧是圣人,这句话亘古同理。”
文佳点点头,旋即起身,“我也出去走走,顺便找找唐易。”
唐易此时已经在往回走了。之前他只是在附近的街心小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这个问题,是个很难决定的问题。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如果真的因为启动玄黄神灯出了事儿,将要步入老年的父母怎么办?林娉婷怎么办?再扯得宽一些,东京史料馆的事儿还没彻底解决呢!五古封灯研究会还没成立呢!
但是,此时,他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不代表有决定。想通了的意思是,他准备听唐无心的,缓一缓。
有些决定,需要当机立断,而还有些决定,却需要从长计议。
而这个决定,从他内心的渴望来说,是必须要试一试的。但是,却仍然可以缓一缓。
就像唐无心所说的,缓一缓,不仅是一种负责的态度,而且说不定有新的转机出现。他所经历的关于五古封灯的事儿,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所以,有的时候,缓一缓,并不是拖延,其实是一种智慧。
想通了之后,唐易的步履轻快了不少。在回去的路上,他直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表示想直接从燕京去趟印度,采购木料,筹备杭城即将开张的阁宝多木业中心。
而后,又给林娉婷打了电话,询问她的时间。
林娉婷最近正闷得无聊,接口就答应了,说春暖花开,正好把今年的年假休了。明明在老爸开的公司,林娉婷却一直是按部就班。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唐易是没机会体会了,因为他的生活和工作本来就分不开。
最后,唐易才给张路打电话。张路本来就想去,还就怕唐易不去呢,所以不用商量。
来来回回几个电话,商量好后天到燕京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