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籽料,表面都有皮和毛孔,这种说法都是很形象,有细密的小坑洼,好似人的皮肤。当然了,很多籽料除了皮和毛孔,还带皮色,像什么枣红皮,洒金皮,秋梨皮,都是因为颜色命名。
古代玉雕,留皮的少,直到清乾隆以后,留皮巧雕才多了起来,但多也是为了巧雕。现在呢,只要是籽料,能留皮,哪怕是一点儿,玉雕师傅也会尽全力留下。
所谓籽料不留皮,神仙也不知。现在用山料乃至俄料、青海料、韩料混充籽料的东西太多了,不留皮,对大部分消费者来说,不容易辨识是籽料。而且,现在做假皮的技术已经很先进了,玉件做上一点儿假皮和皮色,混充籽料,就那么一点儿,确实不好辨识。
所以,市场上的和田籽料玉件,在不影响美观的前提下,留皮越多,价格一般越高。这牌子背面,正是留皮的好地方。但是,这么大的牌子,能满皮,的确很不容易。因为籽料是天然形状,牌子却得要求背面基本是平的。这得多大的一块籽料,才能留全这么一块皮子啊!
邹宁拿起这块牌子,认真看了起来。
“不上蜡,不摸油,这样的满皮的牌子,市场里已经不好找了!”老谭在旁边瓮声瓮气说了一句。显然,他觉得有点儿亏。
这剑璏唐易说保守十几万,上拍十万,是从一般的买方来说的。老谭自忖,如果让他抓货,即便遇上懂行的货主,十万左右估计就能拿下,但是这块牌子,进价可就是二十万。
玉器这东西,价格上旧不如新的情况很多见,不似瓷器。这是因为玉料本身就是值钱的东西,一块上佳的和田籽料,即便没加工,也很贵重。不像瓷器的原料是瓷土和釉料彩料,值钱基本靠的是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老谭说的是实话,也都是这牌子的优点,只不过语气不太好听罢了。
这种玉牌带给邹宁的冲击力,可比看着像抛高光的青海料的形状不趁手的剑璏大多了。
这就是一个收藏阶段的问题。初入行的人,更喜欢精美的、适合玩儿的东西。但是到了一定境界,追求的层次就变高了,而且审美的情趣也会发生变化。
比如,入门者见到古玉上有些沁色,特别是感觉脏的沁色,会觉得影响整体美观。但是入行久了,反而能从沁色中体会别样的美。再比如,有些老玉件,古代的工艺可能比较粗糙,入门者会觉得不如精雕细琢的东西养眼,但是入行久了,反而会更喜欢这种古拙。
“这不太合适吧?”邹宁一边看,一边轻声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说穿了不过是一笔交易,我把玉剑饰凑成套,赚到的钱会更多。而且我相信,你我都不是翻脸不认帐的人。”唐易笑着说道。
邹宁看了唐易一眼,他古玩不精通,人情世故可精通得很,唐易肯定不是这个想法,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毕竟,他是个公职人员。
“不是还有吴大队么?吴大队当年在警院有个同学叫郇江月对吧?我刚从沪海回来,你可能还不知道,郇江月的老公,是我的朋友,也是老谭的侄子!”唐易接着说道。
这话吴永功并不吃惊,碰上他在沪海工作的警院同学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儿。
吃惊的是老谭,但是唐易随即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压下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