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扭头,盯着河野平的眼睛,突然一字一句说道,“河野先生有没有听过我们华夏的一句俗语?咸吃萝卜淡操心!”
“唐老板,我想你误会我了。”河野平收起了笑容。
“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是,如果在你离开的一段时间,我手里的东西,特别是这崇祯罪己铜香炉,如果有什么闪失,和你没什么关系。”
“唐老板,你很聪明,但是也太急躁,太武断。我的意思其实是,我的资源很多,要做的事情很多,还不会只为了一件铜香炉而如此费劲儿。但是,我去忙别的了,不代表其他觊觎这件铜香炉的人没有动作,毕竟,你曾经在店里公开展示过。所以,我的意思是提醒,而不是撇清关系。”
河野平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只要点到就行了,本不用这么详细解释的。”
“我没有误会,也没有觉得你是在撇清关系,我是觉得你在威胁我。”唐易也学着河野平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和河野平一样的话:“我以为我只要点到就行了,本不用这么详细解释的。”
河野平笑了起来。
确实,河野平说过的话,可以这么理解:我要巧取豪夺你的铜香炉,但是你也找不出是我干的证据,束手无策。如果是这个意思,那的确是一种威胁。
“你对我成见太深,而且确实想多了。”河野平收起笑容后说道,“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就此告辞!”说罢,河野平站起身来。
“不送。”唐易微微欠身。
河野平又一次在很不愉快的气氛中离开了阁宝多。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涌起了一种失落感,不知怎么回事儿,不论他之前怎么准备,在唐易面前都不能保持优势,哪怕是气势上的优势。
对于这件铜香炉,河野平自然是很想得到,但是,一时之间,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而他对唐易说的,并非全是谎话,他确实听说了元青花大罐的事儿,也确实要去一趟瓷都。
实际上,唐易被河野平的这一次来访,也搞得很不愉快,实事求是地说,他对倭国人确实带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但是面对河野平的时候,却又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还能愉快地玩耍。或许,这是河野平在古玩上精深的造诣导致的,兴之所至,人之所向。
唐易兀自在屋里抽了一根烟,等毛逐一回来,便商量着关了店门,各自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唐易带着装有两卷诗集的锦盒,打上了车。走之前,他给韩家老太太打了电话,中间出租车绕了个拐弯,接上了她。
到了图书馆,刘馆长早已在等待。和唐易之前想象的不同,刘馆长是个矮胖子,头顶微秃,也没戴眼镜,脸上油光光,笑容乐呵呵。
一番寒暄之后,刘馆长先带着唐易和老太太到了档案馆,验收两卷诗集之后,让工作人员办了接收手续,并给唐易和韩家老太太开了接收单。“捐赠证书会在仪式上颁发。”刘馆长笑着介绍后,带他们到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