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不仅秦伯毓和方承恪吃惊,连林娉婷都跟着吃惊了,“难道是他自尊心太强,想自己找工作?”
“唐易,不要逞一时的意气。”秦伯毓劝道。
方承恪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接着问道,“唐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这件事儿如果出现在昨天,随便哪一个机会,都能把我幸福地砸晕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儿,让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唐易缓缓说出了老爸被设局陷害的经过。
“我老爸在古玩街经营了一家名叫多宝阁的店铺,一周前有人送来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老爸觉得是真品,就收了,这毕竟是个大件儿,除了拿出了所有积蓄,还跟当时正在现场的雅玩斋老板徐宽借了50万。”
“但今天上午,买家来提货时,却不知道从哪找来个专家,鉴定是赝品。老爸和专家起了争执,专家竟要砸瓶一赌要是真的,他们高价收走残片,要是假的,一分钱不给,多宝阁关门摘牌。”
“结果瓶子砸开,里面竟然发现了一处高仿品的内印。这事儿,徐宽从头到尾都跟着搀乎,而且这个打赌本身就很玄乎,他还在一旁拱火。老爸现在也明白了是徐宽做的局,但是明白了也晚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老爸才会气得心脏病突发,我才会从答辩现场临阵脱逃,跑到了医院。所以,我要把多宝阁撑下去,哪里都不能去!”说完,唐易的胸口开始起伏起来,眼睛里已闪动起了泪光。
两位老人相顾默然,林娉婷也低下了头。
“你看吧,我早就说了,古玩一行,如果完全商业化,必是尔虞我诈,做局设计,坑蒙拐骗,害人不浅啊”方承恪叹息道。
秦伯毓这次没有针锋相对地反对方承恪,而是缓缓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无宝缘,金睛火眼。”
唐易点了点头,心想,此言确实不虚,吃亏上当者,归根结蒂,还是由于自己的眼力不够,眼力够了,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不过,你说的这个雅玩斋的老板,手段也太龌龊了些,远亲不如近邻,兔子不吃窝边草,看来确实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秦伯毓接着说道。
“我觉得,有时候真小人要胜过伪君子。”唐易说道,“如果他再多有一些耐心,多加一些表演,恐怕最后就能彻底把多宝阁给吞掉了!”这刻骨铭心的经历,让唐易陡然间加深了对人性的洞察。
听闻了如此经历,又见唐易心意已决,秦伯毓和方承恪也不便再多勉强。听到唐易随后的这番话,秦伯毓突然问道:“唐易,你准备换个什么店名?”
“多宝阁的牌子我坚决不摘。”唐易回答道。
“这”方承恪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是小人做局,但是既然当众说要关门大吉,那意思就是这块招牌不能留了,即便是你子承父业,也算换了老板,但是仍旧保留这块招牌,恐怕会留下口食,招人非议啊。”
“古玩一行,往往把声誉看得极重,这件事,唐易你要三思。”秦伯毓也是赞同方承恪的观点。
唐易看着两位老人,微微一笑,“虽然招牌还是那一块,但是已经不是多宝阁,而是阁宝多!”
“阁宝多?”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发出了疑问。
“嗯,我准备去工商部门注册更改店名。原先的多宝阁是从左至右读的,但古人行文,却是从右至左,这样,牌子不摘,店名却换了,而且更有意味!”唐易笑着解释道:
“人过多宝阁,阁宝多过人,这阁宝多,听起来也很是顺畅。”
“好,好,好!”秦伯毓听后,一脸说出了三个好字,这个小伙子,一天之中给了他太多惊喜,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赞了。
“据说,乾隆皇帝当年在一家名为天然居的酒楼,想出了一副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他让身边的纪晓岚对出下联,纪晓岚对出的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你这个阁宝多,倒是更有一番风味。”方承恪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