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竟是这般痛苦的感受。
她想起自己曾经上学的时候陈教授告诉她的一句话：量力而行，不问结果。
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般在自己眼前陨逝，江安还是忍不住地难过起来。
做医生的就是要看惯生死场，这才仅仅是第一次。江安眼睛无神地盯着地板，全身一阵颤栗，双手捂着脸，肩膀开始上下起伏的抽动起来。
泪水一颗颗自眼角流出，女孩子呜呜的哭声不绝如缕。
翌日，高川驱车赶到医院的时候便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想着科室里的几位同僚昨天还在商讨着安排老人手术的事情心中也是无奈感慨。
走到办公室里刚好碰见准备交班的白医生，人也是难得颓废地很，路过他面前打起招呼都是有气无力的。
“昨晚辛苦了。”高川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简单吐出这么一句。
白医生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对着他说道：“我昨晚赶到的时候人就没了，倒是苦了小江，听说小姑娘昨天晚上崩溃了哭了很久，要是我心态也得崩。”
毕竟还是新来的实习生，心里仍旧是一腔热血，还没过多久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搁到谁身上也会不好受。
高川听到他说起江安一颗心瞬间提起来，刚才只顾着想着老人的事情，倒是忘记了江安昨晚留在医院里值班的事情。
“我先回去休息了，4号床昨晚刚做完手术，你多留意一下。”白医生和高川交代着看到男人一脸心不在焉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想啥呢？”
高川回过神，点头应了一声便抬脚走了进去。
心里头莫名地涌起一股恐惧感，脑海里浮起方青去世那晚的画面，女孩在走廊里抱着自己泣不成声，昨天晚上会不会也是那样的场景。
他知道江安是那种表面上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的人，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他们这种资历深的医生都要难受上一会儿更何况是初出茅庐的江安。
高川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江安的办公室，站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声响，男人停下了脚步。
“江安，这不怪你，赶紧回家休息吧，黑眼圈重的都快成大熊猫了。”任林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似乎是在安慰着江安。
“李医生呢？还没有来吗？”女孩开口问道，声音已经哑掉。
“来了，好像被主任叫过去了。”任林答道。
“好啦，赶紧走吧，别把自己累垮了。”任林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江安，语气里不乏心疼。
“嗯，等到李医生来了你帮我把这篇报告交给他。”
站在办公室外的男人脸色暗下来，而后默默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