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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热可可和不速之客

“游子龙?你还在外面么?”

“在,怎么了?”小火龙直接走到门口,“需要帮忙吗?”

沈让在游子龙眼里什么都好,除了一点跟自己太见外。游子龙来到朝城以后跟谁都是三两下就能打成一片,唯独这城主,也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老感觉他浑身上下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他一边琢磨,一边听着沈让的指示,去旁边的衣柜里翻衣服。他先打开一个衣柜,迷惑得歪了歪头,也没看明白里头那些形状不一的枕头垫子都是干嘛的,啪唧关上,打开了另一个衣柜。这下对了,里头衣服规规整整分类放着,他抽出来一套深蓝色的睡衣,哼着歌儿回到卫生间门口,顺手把门打开

“喏这套可以吧?我操!”

沈让的洗手间是推拉门,没有锁,他毕竟是这样的身体状况,万一出什么意外,总得有人能进来帮忙。游子龙特别顺手地把门拉开,看见了沈让一张写满了“非常介意”的脸。

只听“嘭”地一声,手里的衣服消失的同时,眼前门被恶狠狠地关上,连句道谢都嫌多余。游子龙被震傻了,张了张嘴,咽了口口水,转身,径直走出里屋,一屁股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心有余悸,等着挨骂。

沈让也挺无语的,他卫生间用具齐全,但是总归是没有内衣内裤的,做了三分钟的心理建设,“空心”穿上了睡衣睡裤,皮肤上还擦了黏糊糊的烫伤膏,衣服布料时不时粘上去,实在不太好看。

他连续三遍告诫自己“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才拉开门,深吸一口气,解释,“……我从不在人面前穿成这样……”

“那不是废话,谁穿着睡衣成天招摇过市啊?”小火龙看见沈让头发还是湿的,特别不见外地拉开刚刚的衣柜,拽出来一张浴巾,劈头盖脸地盖到沈让脑袋上,“你头发湿成这样,也不擦一下,到时候感冒了累垮了没人请我吃饭了!”

“……哪儿来这么多讲究。”沈让被他这两下擦头发弄得浑身不自在,平时生活里,他哪儿会注意这些,更别说别人来“伺候”。于是他一把抓住毛巾,薅下来,退了一步。丢在浴室门边的脏衣篓里,极不放心地把浴室门关上,这才进了卧室。

他这会儿没系束缚带,也没穿鞋袜。双脚白白的,从裤脚露出来,搭在尚在滴水的轮椅踏板上,有些肿,被鞋袜压出的印子清晰可见。自觉这个样子不适合见人,而旁边这位又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沈让是真的挺无奈,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回去换衣服吧,药一起拿上?”

“诶长官,着什么急啊!”游子龙不乐意,伸手推着轮椅往办公室走,又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桌上的文件腾出一块空的地方,把两碗酸辣粉摆开,自己从旁边挪了个客用的椅子,甚至服务到家,把筷子塞进了沈让手里,“刚不都说了,我陪你吃饭啊!我把你晚饭弄没了这会儿赔你一碗酸辣粉。”

“来来来,还是温热的!正好!”

沈让简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他莫名其妙地被推过来,桌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碗酸辣粉,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真的就忍下来这么吃了。

他吃了好几口,才终于反应过来从来就没遇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他有些不自在,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游子龙的自来熟总是恰到好处,并没有逾越。沈让吃了两口,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来了句,

“你自己烫伤没有?要不要去换套衣服,洗手间借你,自己找身衣服也行。”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时间,手肘搭在桌上,微侧着身子缓解腰背的压力,又下意识往抽屉看了一眼。抽屉里放着很多药,口服药,皮下注射,都有,零零碎碎十多种,他不想被游子龙看见,索性找了个由头把他支走一会儿也好。

“哇,长官这么善解人意。”

游子龙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哇啦哇啦地夸着沈让。他其实早就想换身衣服了,不过之前思考过了,觉得还是吃饭重要,先吃饭要紧。赶忙又吃了两口,把嘴一擦,还剩两口的酸辣粉往前一推,站起来,拍拍沈让肩膀。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你接着吃!”他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抽出黑色恤和宽松休闲裤,蹬蹬蹬跑去洗手间。

到底谁才是这间屋的主人??看着游子龙反客为主的作风,沈让叹气都叹累了,他抓紧时间,迅速地从抽屉里拿出来乱糟糟的瓶瓶罐罐,倒出药片塞进嘴里,含着药转身去倒杯水。

两三个月来,这些药已经吃得相当熟练。

他把七八种口服药咽下去,只用了半杯水。又从抽屉里摸出来抗凝药,是一个玻璃小针管,自己注射在腹部脂肪层就行。他掀开衣服,露出了腹部裤腰附近斑驳的针眼。

抗凝药,顾名思义,防止血液凝固,防血栓。他久坐不动,又不乐意复建不乐意用按摩泵不乐意穿弹力袜,只能每天用药。这种药打进皮下,血液受到药物影响凝固缓慢,故而一片一片的淤青。

为什么在自己房间吃个药都跟做贼似的?这位游子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好脾气的沈让在心里头骂骂咧咧,却还是认命地继续做贼心虚。他注射之后,把盖子扣上,把针管丢在了桌边的垃圾桶里。为了掩盖“罪证”,还很不放心地抟了一团纸巾丢进去。那边冲凉的声音已经停了,吓得沈让一震,赶紧把瓶瓶罐罐往抽屉里一扒拉,啪地关上抽屉。

“……洗完了啊?衣服挺好看。”他尴尬地回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评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