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瞬间不踏实起来,然后急急忙忙朝回家的路走。
今天的气候也是冷,天际一片苍白。
回老屋的路上,遇到几个曾经在我们家帮过忙,似曾相识却记不清谁是谁的阿姨。
阿姨们穿雨靴,挎篮子,也有打空手的,貌似出门采摘自家种的菜。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穿着朴素,剪短发,相貌还算可以的阿姨主动招呼我说:“秦遇,你去看他们?”阿姨嘴里说的他们,自然是我父母。
人死了,忌讳被人提起,这阿姨这样问是合情合理的。
我应答:“嗯。”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阿姨笑容可掬道。
我老老实实点头嗯了一声。
阿姨笑了说:“我是张萍的妈,张萍你还记得,她可是你小学同学。”提到张萍,我脑子里还有印象,一个总爱横起抹鼻涕的女孩,因为小时候爱感冒,小小年纪就得了鼻炎,到了冬天就流鼻涕。
“是张阿姨?”
“瞧你这孩子,我姓马,你可以喊我马阿姨。”马阿姨笑眯眯的看我,那眼神有点奇怪,就像在看自己的家的孩子,带着欣赏爱怜的色彩。
“老马走咯,人秦遇有婆娘的,你们家张萍没戏。”有人在催,顺道玩笑一句。
马阿姨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刻意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说:“秦遇,什么事都有一定的定数,眼光长远点,未必不是好事。”
我微微一愣,貌似觉得马阿姨话中有话。不由得急忙追上几步问:“马阿姨,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么?”
跟马阿姨来的几个人等不及早就走前面去了,我喊住马阿姨她就又慢了一步,这样距离拉长。
马阿姨见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朝她的伙伴摆摆手说:“你们去,我待会来。”
“马阿姨这是要去哪?”
“下雨了,有蘑菇,我们去瞧瞧啊。”
对啊,我们这里地势低,潮湿,一旦下雨,就有蘑菇从树根下冒出来,有些吃得,有些吃不得,据说是有毒的。
马阿姨站定看看四周悄悄的说:“秦遇,你还记得王狗子家的事么?”
“王狗子家什么事?”我惊讶,王狗子这个绰号我记得,就是那个淹死了小伙伴他爹的绰号。
这个时候马阿姨突然跟我提到王狗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
“那年,王狗子的抢生孩子死了,你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实际上我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
王狗子的儿子,是抢生孩子。
因为妯娌间吵架赌气,骂出你没有儿子,就是断了香火,绝了种的话。王狗子老婆,才赌气,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生一个儿子出了续香火,免得被恶骂绝种。
孩子生下来,两口子是有喜有悲。
喜的是,终归有了可以延续香火的种。悲的是,因为孩子的出生,把一个原本就不富有的家,搞得紧巴巴日子不好过了。
首先罚款,把家里的积蓄全部倾尽。
然后前面两女娃儿读书成了问题,只能将就在小学读到三级,能识别男女厕所就终止供她们读书的想法。
两女娃早早辍学在家,帮家里干农活,到了瓜王狗子抢生孩子读书的时候,王狗子两口子可谓是想方设法,卖鸡蛋,卖米,都把孩子送去读书。
王狗子的抢生孩子叫王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