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拖出去,如今你们差事当的是越发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放进来!”
“本王的客人,就不劳太守费心了。”傅九襄看了一眼青山,青山立马走上前去将老马拉了起来。
“大人,此人与您可是颇有渊源,本王与苏公子倒是没想到,大人当初对我二人如此上心,甚至不惜亲自带人打听下落!”傅九襄这话说得不客气,谢允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定北王,下官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您请自便。”
傅九襄侧了侧身子,谢允从他身边走过,两人衣袖擦过,傅九襄掀着嘴皮子不咸不淡地说道“幽都夜长,太守大人还请长夜安枕,日后这清净,只怕是过一日少一日了啊!”
“你!”谢允一介文官,站在傅九襄跟前哪里是他这种在沙场上刀光剑雨蹚过来的将军的对手,不过一个对视,谢允就被吓得半声不敢吭。
幽都粮仓半夜失火,这消息自然瞒不住,闵秋一早就派人去了烛都,向顺帝回禀此事。
消息传到烛都后,满朝哗然!
幽都粮仓中可是存放了能够养活半个南邑百姓的粮食啊!
顺帝勃然大怒,他连发了七道圣旨,命闵秋严查此事。
粮仓失火谢允难辞其咎,顺帝原本的旨意是让谢允戴罪入都,但这旨意还没来得及出烛都,就被监察院的人拦下来了,谢琨带头一口一个幽都太守勤勤恳恳,政务勤勉,功过之下还请陛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顺帝被架在了高位上,底下百官是烈火,而他是任人宰割的鹿。
下了朝,福鹤小心翼翼地搀着顺帝去了高堂镜。
“定北王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回陛下的话,王爷未曾有消息递回来。”
顺帝默不作声地望着远处的云和雾,晨起时下了一阵小雨,如今落雪夹杂着雨滴,弄得外头泥泞一片。
这天也是灰扑扑的,看不着半分光亮。
“福鹤,今年这冬日,可真长啊!”
“陛下,冬至马上就到了,冬至一过就该开春了。”
“是啊,也该开春了。”
“阿野那边若有消息,拦下来别让人知晓了,若是泄漏了半点风声,仔细你的脑袋!”福鹤哎了一声,他巴巴伺候着顺帝进了内室。
“谁来了?”顺帝见着高堂镜中多了几位眼生的太监,回头问着福鹤。
福鹤上前去问了一嘴,“启禀陛下,是四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老四来了?”顺帝颇有些惊讶。
他的子嗣不多,但为了防止昔年先帝晚年众皇子夺位的惨状,顺帝从登基开始便立了规矩皇子不得结党营私、成年后诸位皇子便迁居神户大街的皇子府中,不得与母家走动过密,一连串的规矩定在那,也就导致顺帝在父子情分上注定淡薄了许多。
“算起来,老四有大半年没进宫了吧。”
“是呢,老奴记着上回四殿下进宫还是淑妃娘娘生辰,还是今年三月里的事了。”
“儿臣向父王请安,父王万安。”傅乾安跪地行了个礼,顺帝笑着抬手,“过来,许久没见你进宫了,今日在忙什么呢?都没空向父王请安。”
顺帝不爱膝下皇子多进宫廷,傅乾安为了避嫌更是居于皇子府中不与朝臣交往,再加上他的母妃式微,比不上傅乾毓傅乾辉二人张扬。
“回父王的话,儿臣今日读及史书,只觉得历朝历代风流韵事属实令人向往,儿臣的心中的一分郁结也在昔年绝唱中烟消云散了。”
“哦?朕的皇儿有何郁结啊?”
傅乾安躬身,“儿臣心中小事,比不上山河社稷,说了恐会惹父王心烦。”
“无妨,你说来听听。”
“儿臣读至昔年皇祖父大力改革,力图废除分封制平定诸侯王,其中坎坷无数,皇祖父却大刀阔斧不畏艰险,儿臣心中实在感慨!“
听着傅乾安的这番话,顺帝沉默了。
半晌后,他起身拍了拍傅乾安的肩膀,“咱们傅家的儿郎,都不是孬种!咱们流的是先帝大无畏的血,乾安啊,你们都是南邑的好儿郎!”
“你过来,替朕拟旨”
“父王,天子御墨儿臣不敢放肆!”傅乾安单膝跪地。
“有何不敢!这是朕给你的权利!”
隔日,烛都的圣旨再次抵达幽都,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圣旨是四殿下提笔拟的,圣旨上盖着顺帝宝印。
“幽都太守谢允在其位不谋其事,看守幽都粮仓不力,革职,下昭狱,与定北王一同返回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