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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综合其他 > 见星 > 27、见星27

夕阳的余晖如金箔洒落游船近岸。

江予迟侧头,低眸看着盛星。从挂了电话,她就一副受到出神游离的模样半天没缓过神来,船靠岸了都无知无觉。

“下船了。”江予迟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自然地问,“谁的电话?”

盛星纠结半晌忽而道:“三哥今晚我不能和你一块儿吃饭了。李疾匀找我谈电影的事。”

江予迟挑眉:“钟?”

盛星应:“嗯具体的我回家告诉你。”

江予迟反应平静,似乎一点儿都没“约会”被打断的情绪,如常问:“我送你过去结束来接你?”

盛星点点脑袋:“好。”

昨晚的车还停靠在港口。

下了船江予迟将盛星送到约定地点将她送到门口,静静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他也不是没情绪的圣人,干脆找鲨鱼喝酒去。

盛星进了私房菜馆服务员直接把她带到顶楼露天层。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回来了,李疾匀这人吃饭没有一点儿新意,来来回回就这么些地方怪没劲的。

冷漠的男人坐在栏杆一侧,桌上放着几份文件。

听见声儿他仍一动不动,直到盛星在对面坐下,才掀开眼皮瞧她一眼,直接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盛星双手环胸下巴微抬,冷声问:“李疾匀,你是不是有病?”

李疾匀也不管她,把合同和剧本往她面前一推:“话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不愿意可以拒绝我。”

盛星简直匪夷所思:“你怎么想的?”

“我私人感情问题,怎么还能影响工作了?”

李疾匀的身体微微向后倾,眸光平静,视线落在盛星脸上,道:“盛星,十六岁以后,你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不如那时候。这些年你接了多少戏?三年就接了一部电视剧和电影。你对演戏的热情一直在退却,你能糊弄过别人,糊弄不过我。”

“我需要你完全的投入,不压抑,完全释放。你的演技对别人来说够,在我这儿不够。有些事、有的话,你需要一个宣泄口。”

停顿片刻,李疾匀放缓声音:“上过微博了吗?”

盛星被李疾匀这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好半晌才生硬道:“没,干什么?”

李疾匀将几份文件收在一起,喊服务员上菜,说:“你该看看。先吃饭,边说边谈,这件事你有时间考虑。”

四月中,天气回暖。

藤蔓上卷着栏杆,花苞初绽微微摇晃,蕴着夕阳浅淡的光。晚风里带着一丝凉意,拂过盛星微烫的脸颊。

被人戳破秘密的羞愤让她无所适从。

盛星别开头,不去看李疾匀。

他的话像是落在龟壳外的震动,硬生生把她扯出来,面对这些年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她情绪翻涌,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十六岁之后,她失去了演戏的意义。

“喝口茶。”

李疾匀也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亲手将瓷白的茶盏放在她手边。

情绪起伏过后,盛星喝了口茶,上小号看看微博上又出什么大事儿了。一晚上过去,盛星的名字还挂在热搜上。

这次的词条还挺别致。

魂穿盛星

盛星:“?”

她点进词条假如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拥有了恩赐般的美貌,可望不可及的成就,数不清的财产,以及一个绝世大帅比老公,你会

热评第一:那我岂不是魂穿盛星?

底下有人问:我2上网了吗,盛星老公是?

回复:你这儿刚通网?指路江氏官微第一条微博

盛星:“”

她怔怔地盯着那条三周年快乐的微博,后知后觉自己在和江予迟三周年纪念日这一天,放了他鸽子。

今天是他们公开的日子。

盛星更生气了,瞪着李疾匀:“你明知道我周年纪念日,还约我出来?”

李疾匀讶然:“你们两个人在一块儿过纪念日?能干什么?我看街上随便哪对情侣都比你们亲密。”

盛星:“”

李疾匀也不管盛星,自顾自地说:“他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们之间约莫是有了进展。他说喜欢你?”

盛星纳闷:“你在我床头安摄像头了?”

李疾匀冷哼:“我只是了解你。从探班那天我见到他就知道了,盛星,你自己演戏演了那么多年,到哪儿都机灵,偏偏栽在自己的感情上。”

“你喜欢他多久了?”

李疾匀直接问。

盛星喜欢江予迟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藏了整整四年,直到他们结婚,才透露给了旁人。

但旁人实在有限,只有经纪人和盛掬月。

少女时期的那些心思,她至今都藏着。

盛星捏着茶盏,清透的瓷壁触感温热,她坐在夕阳下、晚风中,半晌没说话。直到服务员上完菜离开,才轻声道:“不久,七年。”

李疾匀蹙眉:“你十六岁。”

“那年很不同?”

那几年李疾匀在忙项目的事,很少和盛星见面,她也鲜少联系他。因为他并不清楚那几年她发生了什么。

盛星轻舒一口气,低声道:“那年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我从家里跑出去,他从西北赶回来。他们都找不到我,只有他能找到我。他时间有限,找到我就走了,但我却因此念念不忘那么久。”

接下来,不等李疾匀问。

盛星主动提起以前:“因为一些事,我六岁才回到家里。周围的环境和人都是陌生的,哥哥姐姐虽然喜欢我,但他们也是小孩儿,并不能察觉我所有心思。我极少袒露心扉,但却奢望有很多人爱我,这是我开始演戏的原因,也是一直支撑我的动力。”

“后来十六岁,那年我忽然发现,即便没有爱、身边空无一人,我也能活下去。那之后,我似乎忽然失去了演戏的意义。”

十六岁以前的盛星,渴望被爱,渴望家庭。

十六岁以后的盛星,她不再渴望任何东西。

李疾匀慢条斯理地剔着鱼骨,听到这儿,抬眼看向盛星:“直到你和他结婚。盛星,这些话为什么不能和他说?”

盛星托着腮,回忆道:“我十三岁他离开洛京,二十岁我们结婚,现在我二十三岁。这近十年里,我们就见过三次,第一次他来找我,第二次商量婚事,第三次我们结婚。他去年才回来,你知道岁月能改变什么。我们虽说从小一块儿长大,但中间有太多时间,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我总不能直接说,我暗恋你很久了。”

“但其实”

她顿了顿,丧气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曾渴求过爱,但下场惨烈。我没被爱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人,因而小心翼翼。”

李疾匀挑了挑眉:“这样也敢嫁给他?”

盛星幽幽地叹气:“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吗,强扭的瓜不甜,但我不管它甜不甜,扭下来我就开心。也就是说,我不管他喜欢谁,我就要嫁给他。”

李疾匀:“?”

“哪来这样的俗语?”

盛星轻哼:“沙雕网友们的俗语。”

这个话题过后,盛星轻松不少,这么多年压在她心底的秘密和情绪,总算往外悄悄冒了个角。

李疾匀问:“电影的事你怎么想?条件不会变。”

盛星绷着脸,严肃地提问:“我感情的事儿听你的,请问你是有什么计划吗?表白只是第一步吗?后面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