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大床上，温凉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蓉姐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她换着湿毛巾，一边嘟囔着，“大少爷，您干嘛管她？都是她自找的。要是被秦小姐知道了，又要伤心难过了。”
霍天擎淡淡瞥了烧得迷迷糊糊的温凉一眼，“你照顾她。”
说完，男人抬腿要离开。
“霍天擎……天擎……”躺在床上的小人口中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带着哭腔，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霍天擎本想走，但两条腿就是怎么都迈不动了。
明明他十分厌恶这个女人，可是又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不断牵引着他向她靠近。
霍天擎又折了回来，吩咐蓉姐，“你去休息吧。”
蓉姐有些吃惊地看着霍天擎，“大少爷，秦小姐会……”
“你拿的是霍家的薪水还是秦家的薪水？”霍天擎打断她的话，冷冷问道。
蓉姐立即住了口，不敢再说话，向霍天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霍天擎坐在温凉身边，细细地观察着她的小脸。
明明以前从未见过，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男人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喂。”霍天擎轻轻推了推温凉。
温凉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吸了吸鼻子，“霍天擎……你这个混蛋。”
男人立即拧起了眉心，自己留下来照顾她，她发着烧居然还不忘骂他？
他站起身来，抬脚就要走。
大手上突然多了一只小手。
软软的，烫烫的，将他一颗原本冷硬的心也一同炙了一下。
男人回过头，看到温凉眼角流下的眼泪。
“我是温凉啊，你的温凉……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她抽抽搭搭地哭泣着。
“温凉。”霍天擎的薄唇轻启，再次慢慢地念着她的名字。
心头的酸涩感再次油然而生。
他不由地弯下了腰来，俯看着她，“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温凉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顺势将霍天擎的胳膊一把抱住了，“我现在不是人了。”
不是人？
这话听起来竟然如此熟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霍天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在他面前涕泗横流，喊着“我不是人……”
可是，那画面实在模糊得很，任凭霍天擎怎么看都看不清女人的脸。
他不由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以前，认识我么。”
他又将身体俯得低了些，一张俊脸就停留在温凉小脸的上方，轻声问她。
才一问出口，他却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了。
这个女人，自然是先认识了他，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的。
想了想，他又换了个问法，“我以前，认识你么。”
温凉似乎十分痛苦，她轻轻咳了两声，“以前，以前你……”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好像比蚊子的声音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