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座城市华灯初上。
温凉将自己的所有行礼整理好,连同温煦和迟晚的东西,一起整齐地码放在客厅。
战天涯回来的时候,见到这堆东西,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温凉正在叠几件日常穿的衣裳,“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
温凉抬起头,欲言又止。
“不能说?”战天涯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怎么又不见霍天擎了?温凉,我真是搞不懂你。”
温凉默默地将衣服叠好放进最后一个行李箱中,“如果……”
“嗯?”战天涯凑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凉摇了摇头,将旁边一个纸袋子递到战天涯的手里,“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毕竟你连见都不想见到霍天擎。可是,我还是想要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
“这是什么?”战天涯皱着眉头。
“是三年前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我把东西还给他。”温凉将箱子的拉链拉好。
战天涯晃了晃袋子里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怕……”温凉抿了抿嘴唇,“我怕我一见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说完,她将箱子立了起来放好,“战天涯,能够认识你我还是觉得很高兴。如果有机会……”
她顿了顿,“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你这又算什么?我战天涯需要你这句谢谢?”战天涯一下子火大了,“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高兴,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温凉,你就要这么闷声走?亏我把你当朋友!”
他一把将那纸袋子甩到沙发上,“这东西你要给就自己去,我战天涯不干这种事情!”
说罢,他气哼哼地大步推门走了。
连关门声都带着十足的愤怒。
震得温凉皱了皱眉头。
“姐姐……”温煦走出来,“我们为什么要走?”
温凉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有落下的东西吧?”
温煦摇摇头,“我们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温凉茫然地看向窗外的夜空,“你愿意跟着我吗?”
温煦郑重地点点头,“不管姐姐走到哪里,小煦都愿意跟着你,我觉得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小煦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温凉看着弟弟认真的表情,鼻尖微微酸涩。
门铃响了。
温煦快步跑过去开门。
夜风袭来,将笔直站在门口的向渠清的衣摆吹动。
温凉缓缓地站起身来,与他那双清澈剔透的眼睛对视,“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男人却抢先了一步,云淡风轻地一笑,“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明明是如此悲伤又无奈的话,可是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竟然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就好像一部以悲剧结局的作品,悲伤也成了美好的一部分。
温凉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却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向渠清的目光淡淡地在满客厅的行李上扫过,“你……”
“我也要走了。”
温凉如是说。
两个人竟然蓦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