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石阶上。
一只张开的大黑伞下面,男孩和女孩并肩坐在一起。
女孩托着小下巴望向远方,天真地问道:“你没有妈妈了,你怎么不哭呢。”
男孩的眼眶还红着,坚强地咬了咬牙,“我已经哭过了,我不会再哭了,以后我都不哭了。”
“我没有爸爸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女孩抿了抿嘴唇,有些难过,“可是我没有姐姐的时候还是又哭了。”
温煦低下头来,随便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随便乱画着,小声道:“我也没有姐姐了。”
迟晚伸出小手来,往温煦低着的头下面探了探,然后收回了手,看着手指上沾染的淡淡“水渍”,伸出舌头来轻轻舔舐,“咸的。”
温煦没抬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在地上画着,眼泪却一滴一滴啪嗒啪嗒掉到了自己画的画上面。
迟晚想了想,把肩上扛着的大黑伞扔到了一边,两只冻得有些冰凉的小手捂上了温煦的脸。
她有些笨拙地为他擦着眼泪,“你别难过,我把我的妈妈分你一半。虽然我妈妈现在气我乱跑,已经不想管我了。”
温煦觉得有些丢人,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要一个女孩子给他擦眼泪,拨开迟晚的手。
“那你为什么要乱跑惹你妈生气?”
迟晚又托起了腮帮子,“我要为我姐姐报仇,我姐姐一定是被那个人害死的!”
说完,她朝远处一望,便看到了向渠清的车子,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多了一丝恨意,“就是那个家伙!”
向渠清下了车,看着霍天擎远去的背影,“我来得不是时候。”
温凉转过身向丽姑的牌位走去,“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向渠清跟了进去,在丽姑的灵牌前点燃了三支香,恭敬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香烛插好。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向渠清望着前方丽姑的灵牌问道。
温凉回身,朝外面望去。
“霍天擎的请柬,我收到了。”向渠清云淡风轻地说道。
霍天擎与秦思婉婚礼的请柬,不只向渠清收到了,想必整个繁都稍微数得上数的人都已经收到了,新闻舆论上可能也早就已经闹翻了天。
只是,温凉没有时间去理会,也没有心思去理会。
“凉凉,你恨我么。”向渠清突然问。
“恨过。”温凉喃喃地说道。
然后,她回过头来,冲向渠清微微一笑,“可是当我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天擎的,我就不再恨你了。”
向渠清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经不起错过的。凉凉,不管我曾经对你的感情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都可以回头,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当任何人都好,我都愿意帮你。”
温凉点了点头,“我记下了,那两个孩子,我要一起带走。”
向渠清朝门外看去,“温煦本来就是你的弟弟,你当然可以带走,只是那个小女孩……就算你想带她,她也未必愿意跟你走。”
“她的身上,好像有秘密。”温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