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夕阳在河面洒下一片波光粼粼,柔和的将整片大地都镀上一层金黄。
温凉躺在小船上,紧闭着眼睛,湿淋淋的发丝在小脸上横斜,浑身上下全都被河水浸透了。
霍天擎双手交叠,猛地在她身上一压。
温凉就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地将他的所有力都吃了进去,没有半点反应。
霍天擎紧绷着脸,又是狠狠地一压。
“噗……”一口水从温凉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短短的一句话,温凉的眼泪簌簌地,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为什么你没救我,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救我……”她嘴里喃喃地,眼前全是过往的种种画面。
母亲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烧水和面,为了面馆忙里忙外。
弟弟总习惯早上趴在被窝里补前一天晚上没有写完的作业。
用不了多一会儿,小店就会陆续来很多客人。
她穿梭在客人和厨房的雾气间。
生活虽然很拮据,但是充满了平凡的幸福。
如果她没有在水里,那样绝望的死去,她还是从前那个温凉,过着从前充实的日子。
即便那时候很丑,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做回那个看起来不那么美好的自己。
霍天擎由着她释放地大哭,直到哭得没有力气。
他也在心底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为什么那一天,没有救下那个女孩子。
那一天,天气冷得刺骨。
他亲眼看着那个女孩子缓缓沉入河底,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向来冷漠的他,竟然不顾一切地跳进冰冷的河水去想救她上来。
可是,河水太凉了,水流又太急,即便他的身体再好,也无法与那寒冷抗衡。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开始有些不灵活。
最重要的,那个不断挣扎的女孩儿太重了……
他没能救下她,远远地坐在车里,看着打捞尸体的人从早晨忙到天黑……
“温凉。”霍天擎轻声开口。
温凉仰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
“温凉。”霍天擎的声音又抬得高了些。
温凉抿着小嘴,吸了吸鼻子,还是没作声。
霍天擎猛地俯身,冷峻的面容与温凉近在咫尺,一双布满迷雾的湖泊般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我在这里。”
温凉的眼前,呈现的是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
“我在这里。”
温凉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不停瑟瑟发抖的身体舒缓了一些,只轻轻地啜泣着。
“我在这里。”
温凉用仅剩的一丝理智,赶紧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因为霍天擎的那个吻,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直到现在还没有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