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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迥异

“莫不是借尸还魂之法?”

那蓬头垢面,一身兽皮裹身的“野人”走到火堆旁,扒拉扒拉已无气息的明颢,挠挠头,不知从乱糟糟的肮脏长发里抓挠出什么细小生物,掉进火里噼啪作响,隐约发出惊悚的叫声来。

“本来只是难得遇到一正常人族,想逮回去帮老夫浇地,没想到竟还另有隐秘?好玩,这下更不能放你走脱了。”

“嗯,这味道……”老头抽抽鼻子,一脚把明颢踹到一边,拿起明颢吃剩的半只烤老鼠闻了闻,经受不住肉香的诱惑,终于撕下一条肉来,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嘴,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三口两口吃了个干净,甚至还不满足,又去找来几只老鼠准备如法炮制。

“这等最下乘的肉类,如此食之竟肥美无比!虽无盐巴佐之,单凭鲜美也几可与飞龙比拟,这小崽子倒有几分手段……逮回去不用他浇地了,给老夫烤肉吃!”

“啧啧啧,出来,给老夫驼个人。”老头扭过头,望向身侧十几米外幽深的灌木丛,勾勾手指,嘴里发出撩猫逗狗一般的声响。

于草木阴影之下往复徘徊,一直梭巡在附近的鬼魅身影终于按捺不住,在一声震天咆哮中扑向老头,竟是一头皮毛花纹形似野猫,却身长三米多、让人疑是猛虎的巨大猫科动物,一跃间跨过十数米距离,挥舞着如剃刀似的的利爪尖牙,血盆大口呼啸腥风,让人望而胆寒。

老头却浑然不觉一般,一边抬起污黑的大脚丫子,拨弄着明颢的脑袋,一边反手一捞,比斑斓猛虎还可怖的大猫竟就这么被他揪住后颈,拎到了手里,就像拎起一只没断奶的小猫崽一般。

那巨兽哪里甘心被这小老头制住,爪牙胡乱抓咬,咆哮如雷。老头不慌不忙手中白骨大棒一挥,敲在大猫的脑壳上,猛兽顿时不再咆哮挣扎,竟似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委顿下来,随着一道微光自天灵盖飞出,消失在白骨大棒之上,庞大的身躯更是萎缩起来,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只寻常狸猫,被老头夹在腋下,低声呜咽着,一动也不敢动。

“对喽,小猫崽就要有个小猫崽的样子,乖,老老实实的。”

老头满是污泥的油腻大手抓着狸猫的脖颈,将它放在脚边,那狸猫也不敢逃走,瑟瑟发抖的蹲在原地,泪眼婆娑的仰望老头。

“哆嗦什么,怕老夫吃了你不成?猫肉又不好吃……还挺好玩的,干完活也别走了,留在身边给老夫解解闷。”

说着,老头从脏兮兮的兽皮袄里掏出一块肉干来,撕下一块,嘴里“啧啧”唤着递向那只狸猫。那狸猫伸着鼻子嗅了嗅,却炸了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块肉干,往后退缩。

“鼻子挺灵,飞龙肉吃过没?跟老夫回家随便吃,嘿嘿。”老头子被狸猫的慌张模样逗乐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嘴豁牙。

那狸猫如有思绪一般,犹豫了一下,眼珠一转,乖巧的凑过来叼住肉干,围着老头转圈子。

“竟然还保存着灵智?小东西不简单呐!嗯,给你起个名字,以后你就叫阿花吧。”

狸猫阿花对这个名字似乎不太满意,怨愤的瞟了老头一眼,看到他屁股底下的白骨大棒,却又一个激灵,低头认了。

“阿花,表现好老夫可以把你的一点灵光还给你呦哄得老夫开心,让你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呦”

老头像用棒棒糖哄骗小朋友的怪叔叔一样,咧着一嘴豁牙笑着打包票。听闻此言,阿花更加乖巧了,喵呜喵呜的柔声叫着,凑过来蹭着老头的脚后跟。

老头边烤着火,边抚摸阿花柔软的皮毛,一脸惬意,在这危机四伏的黑夜深林之中,竟如午后悠闲小憩,享受着天伦之乐的老翁一般安详。

“嗨呀!可惜了,要是能在这小崽子面前露一手,老夫的王霸之气还不直接把他镇住,乖乖跟我走?”端详着气息全无的明颢,老头突然一拍大腿,惋惜叫道,“出来晚了,嗨!枉费老夫拦住他去路,小崽子还是溜了……用借尸还魂法也敢如此大意,要不是老夫在此,哼,等你灵光归位就等着附身骨头架子吧!”

踹一脚跟死人没两样的明颢,老头拍拍屁股起身,伸手在阿花身上一拍,小小狸猫刹那变成斑斓大虎,阿花乖巧的一口叼起明颢,一甩头将他抛到背上驮起,跟上老头。

两人一虎向密林深处行去,很快不见了踪迹,身后天色泛白,篝火渐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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