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当时正在边关打仗，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结束了战斗，只想赶紧回来看你一眼。”
“只可惜啊，还是根本就没能够如愿。等他日夜兼程的骑马，加上运起轻功回到京都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你被人吊在城墙上的样子。”
“当时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但是你的身上还是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顾泽当时急疯了，不顾皇帝的命令，直接就上去，将你给接了下来。他找遍了整个京都最好的大夫，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救回你的性命。”
懿安抿唇，他当时……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呢？
“他当时什么事情都来不及管，每天都只知道去喝酒。直到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之后，难熬的夜晚也才出于会在昏睡当中度过。”
“那天晚上，他顶着宿醉的头痛，不知为何去到了京都边缘的一个树林。就在那里，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妄念叹息一声，他不只是在帮助懿安回忆顾泽的当年，也还在是揭开自己当年的伤疤。
只不过这个伤疤虽然已经长好了，但是撕开的时候却还是会见血的。
“那天晚上我记得特别清楚，他拎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子，隔得八丈远都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妄念笑笑。
“就是因为那个样子的他，遇上了，也同样因为阿清的死，悲痛欲绝的我。我们似乎是一见如故，但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整整三天，我们喝光了他私藏的地下酒窖里的酒，喝多了就昏过去，醒了就继续喝。等到酒坛子都见了底，他才终于和我说起了他伤心的原因。那个他爱了多年的女孩，那样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女孩。”
懿安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告诉我，他还没有来得及鼓起勇气去告诉她自己的心意，那个女孩就死了。被人陷害叛国，被一个区区臣子之女踩在脚下痛不欲生，死的也毫无尊严。”
“当时我对京都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知道，就算是我能够想到一些什么，在我那样混乱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线索连成线。”妄念无奈的笑笑。
“他告诉我他要为她报仇，要让伤害过她的所有人全都痛苦的死，付出痛苦的代价。要让那些人比她死的还惨！”
“当时的我昏昏欲睡，却也还是能够从字里行间知道他的愤怒。就是因为这样的愤怒，让我们两个一拍而合。”
懿安颤抖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上下牙床不停地颤抖，却无法遏制。
他想要为自己报仇。
所以第一开始在行宫几遇到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的愤怒和针锋相对。
那是对李家的愤怒……对李家的针锋相对。
可是这些……自己当年居然一点都没有办法察觉到。
两个人慢悠悠的行走着，终于走到了这一处梅林。
懿安呆呆愣愣的看着这一片红梅海，更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上从那一次开始就染上了红梅的香味，因为他知道你喜欢红梅，所以他想把这些红梅种下来，希望你在天上能够看到。”
“也正是因为这些红梅，他才有了活到现在的勇气。”
妄念摸了摸眉毛，看着懿安呆愣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