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晴之后没有暖和起来反而倒更凉了。
许笙歌一天里大半时间都睡着，少半时间醒着，浑浑噩噩的，要不就双眼无神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要不就傻笑，这还算好，最要命的是经常半夜醒过来，一醒就不愿在屋里呆着要往外跑。
翠竹林这块儿已经搁不下她了。
空言不敢纵着她往燕儿沟外面跑，只能带着她上山，天越来越凉了，虽然离开云中郡的时候姚知许给了不少银钱，但是坐吃山空就是金山银山也有花完用尽的那一天。
趁着还没有彻底的上冻，空言打算多去山里几趟，但凡能吃的都要多往家里弄一些。
毛蛋也跟着他一起，原本还想叫上春生，可是一看许笙歌现在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沐乘风没有回来，许笙歌又傻了，要是传了出去，怕是麻烦的很。
天刚刚亮，三个人就走在了山道上，毛蛋和空言都背着背篓，里面放着绳子和柴刀，有散落的栗子什么可以捡回来，遇到野菜也能挖一些，还有山鸡兔子什么的都好收拾。
要是没有猎物还能捡些干柴回来，柴火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猫冬的时候存柴火，等开年热的时候就不用操心没有柴火烧了。
因为带着许笙歌，上山的速度实在是一言难尽，眼下的许大夫完全是小孩子心性，不，还不如个小孩子，哭闹那是随时的，开心的时候就喊着“小哥哥”嘻嘻笑，眼珠子一动不动，让人头皮发麻。
说实话，带着她一起上山空言和毛蛋心里都有点打怵，生怕她说闹就闹起来，可一路上除了慢，到底没有再出现想象中的状况。
许笙歌对能出来好像很满意，看什么都感觉很稀奇，看见路边开的野菊花，看见树叶上面的毛虫她都要停下来伸手去薅，还会往嘴里放，要不是空言反应快一把捏住她的手，她会直接把一只毛虫放嘴里吃了。
空言抓住她的手哄她：“师父，这个不能吃，你听话，等会儿打了猎物给你烤肉，那个才好吃，这个不能吃。”
然而许笙歌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让自己动，那就不行了，用力也甩不掉空言的手，嘴一撇就哭出了声。
空言下意识的松开手，就这么松手的功夫她一下子就朝前面窜去，边跑边哭，空言背着背篓跟身就撵了上去。
毛蛋跑不过他们两个，远远的落在后面，他觉得脑子疼，许大夫这样子这日子要怎么过，狗哥到底去哪里了，快点回来吧！
许笙歌现在不仅没有什么意识，也没有什么力量，金丹碎裂，能活着能醒过来都不容易，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空言。
空言伸手一把抓住她，拦腰将她抱住，忍受着她拳打脚踢的哭闹，清秀的脸上甚至被挠了长长的一道。
“师父，听话，等会儿到山上就好了，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的那丛凋谢的还剩一两朵的小野菊，掐了一朵给她：“呐，这个好看那个太丑。”
许笙歌红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