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珺却总觉得这两人虽平静，眼神却剑拔弩张，气氛明显不对劲儿。
淇王虽打不过父亲和伯父，且表面闲散不羁，这些年却并没有疏忽练功。
不过，凭他再怎么深藏不漏，若要与荣之玹动手，还是非死即伤。
“那……你们不要打架！”
荣之玹人畜无害地浅扬唇角，“与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气鬼打架，是自降身价，这种蠢事我岂会做？！”
“身为皇族长辈，与小辈动手，这种蠢事，我更不会做。”淇王也扬着唇角咬牙切齿。
妙珺以眼神示意荣之玹不要太狂傲，又无奈地看了眼淇王，却不经意间发现，淇王竟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袍。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淇王殿下你竟穿了正儿八经的袍子出来？”
淇王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身上，“……这是丧服，我刚陪素雪和素霆收殓了赵绮梦。”
“收殓了赵绮梦？”妙珺不禁重新审视他，“所以……你为赵绮梦穿丧服？”
“死者为大嘛！”
“咱们在一起做生意这么久，都不曾为我正儿八经地打扮过。还记得去年那会儿，天宸帝都来的老先生来拜访，我让你梳妆打扮一番，你却头发也没梳，现在，却为一个死去的恶人，穿得人模人样！”
“呃……”淇王看着妙珺拉长的小脸儿，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丫头从小到大，从没与他红过脸，如此想来，果真是他这“大掌柜”过分了。
他当即就把身上板正的袍子脱掉，只一身中衣挺了挺腰板，恨不能将手上的袍子毁尸灭迹。
荣之玹斜瞅着妙珺，见她恨恨地盯着淇王手上的袍子，心里翻搅得酸楚难抑。
“小小，人家淇王如此郑重，说明赵绮梦在他心里，比你更有分量。”
“妙珺本以为淇王殿下是有傲骨的，没想到……”妙珺隐忍咬牙深吸一口气，无法按耐心底的愤怒。“不知淇王殿下是把赵绮梦当成皇嫂呢？还是把赵绮梦当成侄媳？是不是杨屹敖叫你去死，你也会欣然应允？”
淇王无奈一叹，“小小，我和杨屹敖虽是兄弟，却也是君臣，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
“既然你如此听他的话……”妙珺仰着脸儿盯着淇王，忍不住讽刺地冷眯凤眸，“他让你杀我，你也杀吗？”
“不会，他断然不会如此。”淇王安慰地笑了笑，“再说，杀人他素来只信他的鬼面暗卫。”
“他给我姑母下毒，可没有半分犹豫。他要杀我荣家，要杀我表哥表姐表弟，也断不会眨一下眼睛！”妙珺气闷地说完，又道，“你们把赵绮梦埋在哪儿了？”
“杨屹敖命我和素雪、素霆把赵绮梦安置在杨家祖陵的边角。”
淇王说完，顿时后悔。
“妙珺，这四年，赵绮梦受尽煎熬，最后死在素雪和杨屹敖的毒手之下，一尸两命，也是自食恶果。”
“怎么？怕我将赵绮梦挫骨扬灰吧？”妙珺清冷地扬了下唇角，“赵绮梦当初要害死我全家，她落到如今的地步，是她罪有应得，还有杨素雪和杨素霆……我不管你如何看待她们姐弟，若她们胆敢伤害荣家半分，我必将她们碎尸万段！”
淇王目送她出去，脊背阵阵寒凉。
荣之玹见他脸色不对，兀自在椅子上坐下。“你要与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