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房间,眀筠给红苕倒了一杯热茶,“先暖和暖和,慢慢说。”
红苕手捧着茶杯,虽然暖意顺着掌心向着四肢百骸涌去,然而,想到家人惨死的一幕幕,红苕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寒潭深渊,身上冷的更加厉害。
眀筠冲程裕安递了个眼色,程裕安异常不悦的出去。
“红苕姑娘,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你且跟我说就是了。”眀筠声音温和至极。
红苕抿了抿唇,良久,将一杯茶水灌下去。
“我从小随父兄来到西京收购皮草。”
眀筠并没有去问什么,也没有去接话,只是安静的做一个听众。
“你看我长得还可以,是吗?”
眀筠莞尔。
红苕长得岂止是可以,简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如果说宋安怡是一株牡丹,葳蕤郡主是一丛蔷薇,那么,红苕就好像是冬日里的红梅。
虽然娇艳,却并不俗媚!
“我兄长长得比我还要美艳十倍,或者百倍也不为过。”红苕眼眶酸涩无比,在泪水即将滚出之时,她快速的抬起下巴,努力逼退泪水。
“擦擦眼泪。”眀筠将手帕递给她。
她见识过程一诺的美艳,想来比红苕还要美艳的男子,一定与程一诺不相伯仲。
红苕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巫族族长的一个怪癖便是……”
她哽咽到再也说不下去,全身都在发抖。
眀筠却已经猜到了全部,她走上前去,将红苕揽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慢慢归于平静。
“我兄长真的死的很惨,全身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据说,是因为他不肯屈服巫族族长!”红苕一边抽噎着,一边继续说着。
眀筠感觉胸口处就好像被根根淬了毒的银针刺中,每呼吸一口气,都好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你父亲呢?”眀筠问。
“兄长惨死,父亲自然气不过,便找上门去找族长理论。”
“那么,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没有去看红苕的眼睛,生怕会看到她眸中那至极的悲痛。
“幸好红妈妈见我可怜,收养了我。”
“红苕姑娘,你别太难过了。这世道虽然不好,但是,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作恶多端,将来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红苕扬起水雾濛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眀筠。
烛火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尤其是她那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不仅仅可以安抚她的情绪,也可以给她勇气以及信心。
眀筠拍了拍她的手,“请一定相信我!”
红苕点点头。
一直压抑在心中这么多年的痛苦往事就这么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所以,你才会跟我说斐乐的事情,是不是?”待到红苕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她方才问。
红苕点点头。
在眀筠以巫族族长的名号去让管家通禀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了心思,但是,她又怕,万一隐忍了这么多年,最终却是打草惊蛇,反倒不妙。
眀筠握着她的双肩,很认真的望入她的眼睛,“你既然深夜找到我,那么,就一定是从内心深处愿意相信我的。”1212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