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枯楼从未听过“加拉帕戈斯”这个名字,亦或是相近似的发音,那绝对是他成心想要制造一个谎言。
但要说他曾经听说过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类……枯楼有些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正如“加拉帕戈斯”所说的那般,已经承认自己确实不再是人类的自己没可能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可恶。”
别灰心嘛,你难道会把刚认识的人类的片面之语视作一种至关重要的证据吗?
别灰心啊,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那我们现在也可以撤退了吧?
撤退了吧?这里看来也没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哦。
精灵小姐在里侧嚷嚷着,而在作为表侧的现实中,自称名为“加拉帕戈斯”的男人也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被束缚住的身体依旧能向后仰去,让他能抬头仰望着某些未知的事物。
“看吧。”枯楼听不出男人话中的心情,“我说过的吧?”
“如果第一个找来这里的是人类就好了……他们是我的同类,肯定能第一时间回想起我的身份,然后把我释放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枯楼暂时屏蔽了精灵小姐的骚扰,试图从自己收录过的信息以及那团被拼凑起来的记忆中寻找有关面前男人的事。
如果是“人类”的话,曾经的“枯楼”也是一个“人类”啊,至少他的身份被设定为是一个人类,一位魔法使。
“黑”一侧收藏的半册史书中,并未记载过这么一位人物这不能视作依据,枯楼右手握拳抵在眉心上,他认为还需要更深入的、于过去上演过一幕的事件。
沉默了数秒后,枯楼抬起头正视着一墙之隔的囚徒: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是这样吧。”
他的语气依然向先前询问对方身份时一样的平淡,仿佛是不加掩饰地将怀疑用一句陈述语直接推到了对方眼前。
嘿,你发现了什么啦?
意识海洋中的精灵小姐又一次地活跃起来,在平静下来的云海中跳跃扑腾着,好似要竭尽全力地吸引位于里侧的游灵的注意力。
想必他的这位合作伙伴一定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和刚进来时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虽然精灵小姐一直都是这样。
我能否把正在发生的这件事看作一个机会?继“纯白”之后的另一个机会?但这样做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主动和被动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情。
枯楼盯着加拉帕戈斯的脸,观察起对方的表情变化,等待着他说出其他有价值的话语。
至于意识海洋中那位过度激动的寄居者,他很想一直无视她,无奈精灵小姐的存在感实在是太高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坚持住不去分心,顺便将自己的一些猜测丢给这位合作伙伴。
反正精灵小姐肯定也不会真的去分析,肯嘲笑几句自己的天真和愚蠢已经是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啊,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加拉帕戈斯的笑脸很容易让枯楼回想起身为他另一面的“纯白”,不过比起那位早就已经消失、并且再也不可能重现的“纯白”,加拉帕戈斯好歹也会让一些其他的情绪表达在脸上。
“让我想想是什么巩固了你的观点,让你坚持了自己的怀疑。”
被囚禁的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而也没有为它们抹上多少水渍。
“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没有关于加拉帕戈斯这个存在的传说故事了吗?纵使我向来访这里的人类提起自己,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了吗?”
“我们明明是同类……”
或许这和是否是“同类”扯不上关系吧?枯楼挑了挑眉,他想起来“黑”一侧的史书其实只有半册,兴许“纯白”那边有记载这个人类。
但现在提起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呢?让自己的立场变得极为不稳固,给予对方缥缈虚无的希望吗?他不可能直接转移去“纯白”的主领地,仅管只要这么去做,“黑”一侧辛辛苦苦寻求的“火药桶”估计会被直接引爆。
那样一来,奥贝特以及首领他们心心念念要去挑起的战争……枯楼无声地嘲笑了自己一句,这种“青史留名”的事情还是留给别的人去做吧。
你打算走了吗?那就走吧,离开吧,我们立刻去那座大宅院吧!
我觉得那边也有神秘的气息!或许我们能直接穿过那座庭院前往下一个现在仍旧未知的目的地!
“嗯。”
名为加拉帕戈斯的男人似乎固执得很,只要自己不去释放他,他也不打算提供一些可供参考的信息。
也可能是,他手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被关在废址中的、被世界遗忘了的谜一般的男人。
下次想办法打听一下另半本创世纪的事情吧,通过99号,或者4348。
或许那里也能打听来一些消息。
不清楚是前半本还是后半本的创世纪,肯定也与储存在“无法打开之门”后的那一半相类,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
“你要走了吗?”
见到枯楼一副准备转身走人的模样,墙后的加拉帕戈斯连忙出声道,因为有些急切,导致他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