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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使,蜕变,觉悟

“辄勇,攻击他的心脏!”辄勇刚刚来到战场,就听到一位勇者对他大喊。

辄勇点点头,脚步轻点地面一跃而起,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直击面前大家伙宽阔的胸膛,血光一闪,辄勇收剑入鞘,大家伙早已饱受攻击的胸膛位置应声爆裂,庞大的身体缓缓倒下。

“辄勇好样的!”周围的勇者们欢呼起来,即便在他们这些勇者之中,辄勇无疑也是最为强大的那一位,几乎瞬间便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核心。

辄勇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甩了甩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右手,这才勉强熄灭了火焰。

“我们现在……”他回过头正准备对勇者们说些什么,忽然间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看向那个天空中发出怒吼的身影,然而仅仅只是注视,他的双眼便燃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烧灼感让他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举剑置于身影与双目之间,下一刻巨力传来,狠狠地将他击飞了出去。

天空中的身影竟恰好发动了攻击,所幸他反应及时,否则便要遭受重创。

辄勇在被击飞的过程快速地调整了身体,勉强以一个受创较小的姿势撞击在地面上,然后立刻一个翻滚卸去了大半力道,顺势做出了一个便于应敌的姿势戒备着。

眼睛传来的烧灼感令辄勇异常不适,几乎无法看清事物,只觉眼前有一团血色笼罩。然而此刻他却不敢用手擦拭眼睛,只能强忍着不适,预防着随时可能来到的攻击。

而随着眼睛感官的封闭,他的耳朵仿佛更加灵敏了,他逐渐听清了战场上的声音——

哀嚎与惨叫,挣扎与怒吼,如魔音般灌向他的耳朵,辄勇从未想到,原来战场上有着如此多的声音。

神秘的身影并没有追击辄勇,而是乘机攻击起了其他的勇者,在同样不可直视身影的情况下,勇者们毫无一战之力,白色的魔焰点燃了勇者的身体,虽然较普通奴隶更强大的身体让他们不至于被立即焚尽,却也只是让他们多挣扎一会,留下更多的几声哀嚎。

辄勇曾以为,勇者便意味着强大,然而此刻被击败的勇者们却告诉了他,即便成为了勇者,依旧弱小不堪。

哀嚎哭泣,受伤的惨叫,绝望的挣扎,充斥在辄勇的耳旁,让他越发烦躁,内心中涌动着怒火,几乎将他点燃:“全都闭嘴!”

辄勇从未想过自己竟可以发出如此响亮的咆哮,短短的几个音节带上了庞大的力量,几乎凝为实质,形成一道音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周围一些弱小的同伴被音波击中只来得及发出一道闷哼便七窍流血死去,连那个神秘的身影都一时间遭受重创,在半空中停滞下来,不再发动进攻。

辄勇惊讶的发现早已涌动在他身体内的力量随着这一声咆哮竟突然爆发出来,紫色的火焰将他包裹起来,他没有抗拒,因为火焰之中传来了亲切的力量。

在火焰之中,他隐隐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变得更加强大。辄勇本不该能够看到无形的力量,然而此刻他却可以感知到,这紫色的火焰在吸收战场上的力量——绝望,愤怒,痛苦,折磨……这些战场上最普遍的虚无的情绪被火焰吸收,转化为属于他的力量。

不止如此,被击败的奴隶和勇者的残骸也受到了莫名的吸附,向他飘来。他心念一动,体内的紫色火焰分出一缕,钻进握在他手中已经陪伴他战斗很久的铁剑上,残骸以紫炎为引,点燃了铁剑,剑上不时有着细小的黑铁粒剥落,而当铁粒剥落时,残骸便立刻填补了空隙——每有一份残骸的融入,剑便更加锋利一分。

感受着身体的逐渐强大,辄勇本来郁结的心情也逐渐舒畅起来,隐隐间,他仿佛看到了遍布在这空间中的战士的魂灵——先前的大战中,无数战士英勇牺牲,他们并没有就此回归天地,而是不甘在此游荡,仿佛要确认战争的胜利之后才甘心消散。

辄勇沉默无言,他想起之前这些弱小的同伴为了击败一个督军所付出的惨烈牺牲,莫名的悸动让他伸出双臂,恍如拥抱这些虚无的魂灵:“用你们最后的力量,为我再增添一分强大吧。”

他的话语仿佛对战场的宣告,紫焰执行了他的意志,产生了黑洞般的吸引力,无尽的魂灵带着骇人的尖啸涌向他的身体,痛苦,愤怒,哀嚎,这些直至最后一刻依旧充斥在魂灵脑海中的极端的负面感情成了紫焰最好的养料,而火焰的反哺却又让辄勇的身体和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的话,这些魂灵也该满意了吧。耳边传来魂灵已经凝如实质的哀嚎,在辄勇心中,这却是死去的战士对他最好的鼓励。

弱小无力的战士,死后却可以让残躯铸就魔剑,让魂灵点燃火焰,为强者成就更强,这是弱者无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