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飞也是懵逼了几秒，但是既然已经死了，就根本没有必要和之前一样那么紧张挣扎了，其实，早在染青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有一死的，区别只在世间而已。
但是几秒钟过后，她回过味儿来，右边视线里最后一行系统文字提示，遭受到“唐秀”的攻击导致重伤……
如果不是死了不能吐血，她可能已经和对穿肠一样喷了满地了。
眼瞅着就要被染青neng死了，结果居然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死在染青手上而是死在了师兄手上，这……不是万万没想到啊，这是打死都想不出来。
因为没有组队，所以唐秀这一下攻击连一点余地都没有，毕竟组队的误伤杀伤力会自动减小。
当然，更懵逼的是染青。
她和玩家不一样，玩家懵逼一会儿可以转过弯儿来，可她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能够和人类一样理解大部分的事情，但是情感就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明镜飞和唐秀的关系，作为一个智能npc，染青和其他任何npc有过沟通都会知道，因为npc花辞树原本拥有的镜城城主身份是后被作为新地图插入整个游戏世界的，所以，在合体之后，明镜飞的一部分对npc们来说就是自己人。
只是在成为花辞树之前明镜飞没有直观感受，在合体之后明镜飞也没有和npc单独相处过，就连之前跟拉和尚那样接受亲传教授功法的时候都没有，她的想法和其他普通玩家一样直，当然不会想到npc们其实比玩家们更清楚玩家和玩家之间的关系。
人工智能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怕。
比如一个劈腿的玩家，他会尽量让两个女朋友避开互相碰面，同时也会避免两个女朋友各自的朋友之间产生联系，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些他费尽心机的想要遮掩的事情早就完完全全呈现在游戏npc的面前，毕竟，玩家们不会觉得被npc知道有什么关系，对他们来说，npc和游戏里的装备、道具、路边的一个破筐没啥区别。
所以，染青从开始看到明镜飞的时候就知道唐秀和她是一起的，哪怕他们俩根本没有组队。明镜飞和唐秀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他们可以不去想了，他们会想别的，可是染青不会。
在染青的逻辑里，唐秀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杀了明镜飞的。在她的认知里，不存在“误杀”这样的词汇，而且，人工智能的世界也不存在灰色，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看待事情的角度只有三种，一种是己方的，一种是敌方的，最后一种是中立的。
明镜飞显然是敌方的，那唐秀也肯定是。中立的是和她毫无关系的玩家和npc，可是她现在的目标被设定为皇陵里逃出来的龙。
明镜飞的眼睛里有龙，那就是她的敌人，敌方和敌方打起来，她的预设思路里没有这样的“旁观”的选项。
她的智能数据在反复逻辑运算之后，溢出了。因为出现了悖论，所以，原本应该自成一个循环的系统卡住了，俗称“死机”。
但是这里是全息游戏，即使是一个npc，玩家们可以触碰的，看起来又是人形，其实和玩家们所建立的角色是一样的，只是操纵它的不是玩家而是电脑系统而已。而且，这种死机没有特别明显的征兆，比如歇斯底里狂呼乱叫之类的，所有的体现都只在运营公司的监控室里的警报器。